太妃走后,晋王府又从宁静恢复了往日的喧嚣。乐之梅每天带着大群的侍女玩各式各样坊间流传的游戏,叫这些从小就是服侍名门望族的侍女们新鲜得不得了,每天都争抢者求王妃带她们玩。
“喏,大家看好了,这个呢,叫柳叶牌,它的玩法是这样的……”
被侍女们围城的圈圈住的就是乐之梅,晋王回来后阿倩获得了上街的权利,乐之梅会叫她去买些从前在江南家中和姊妹们玩的小物件,带回来教侍女们一起玩,毕竟平日里她只能接触到这些侍女,除了玩乐她也无其他事可做。
整个晋王府内她什么都能见到,就是见不到晋王。
太妃在时她还能每天趁天未明在门口偷偷看一眼晋王出门,太妃走后,晋王连主卧房都不睡了,更多的待在书房里,一去就是一整天,后来干脆睡在书房旁的侧房了。
想来晋王的公务还是比较繁杂,毕竟盛安城也不是个小地方,大到和朝廷间来往,小到街坊们的鸡毛蒜皮,晋王都得管。更何况晋王一走就是几个月,他一回来,上门拜访的人更是众多,等着他处理的问题也是一箩筐。
这些都是牧啼告诉乐之梅的,从太妃走后,牧啼总管对于乐之梅不再是少言少语的样子,基本乐之梅提的问题他都会耐心解答,和之前少言寡语的样子也是变了不少。
自从太妃走后,乐之梅总感觉府上上上下下的人看她更客气了些,许是见太妃也认可了她这个王妃,莫名生出的敬畏感,毕竟不是人人都能受得了晋王这种神出鬼没的性格,即便大婚是由管家拉进门的她也不吵不闹。
要不是他俩之间横贯着一纸婚约,以乐之梅的性格早就叫上从前的兄弟们来砸了他这个晋王府。只可惜婚约是真实的,兄长也一去不复返了。除了乐观,接受一切,她没什么能做的了。安安稳稳的当这个王妃也不失为一种等待翻盘的策略。
俞温最近的处境却不是很好,从前念及他不喜女色,也无人上门触及这个雷区。自从他娶了王妃之后,登门拜访的豪绅望族络绎不绝,一个个借着有要事想谈的名义,刚开始是谈论政事,到最后就变成夸赞自家的女儿有多么楚楚动人,人人都想跟王爷搭上一门亲事。
这可让俞温头痛了不少,现在也没办法继续用以前的旧理由,又不好意思直接驳了大家的面子,只好故作礼貌的细细听着,然后默默把这家的老爷记下来,让叶青记着,下次找理由把这些人搪塞回去。
短短半个月,登门拜访的人越来越多,被委婉回绝的也越来越多,这下可好,坊间倒是不在流传王爷是个断袖,开始流传起了王爷的专情。
“哎,秋婶,你听说没,前街那个王夫人前些日子打牌时说自家老爷上晋王府去给她那个大女儿求亲,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是那个盐商王老爷的女儿?传言说长得不错的,好几家公子都一见倾心。”
“就是那个,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了?”秋婶手里的针线活也不做了,专心等着掌柜的讲八卦。
“今儿晋王府的侍从传信来,说王爷没瞧上。”
“呦,这晋王前几年不都传言说是个……是个……那个?”
“可不是么,但是前阵子皇上御赐了门婚事,还是江南乐家的女儿,我看啊,以前的传言都是假的。”掌柜的一眼就瞧出了秋婶的心思,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的小声说道。
“这这这,这乐家,不是先皇判处了死罪?”
“男丁死罪,可没说妇孺呀,皇上还是贤明。”
“这风言风语又不是没传进京城,皇上可是难遇的明君呀,不可能把乐家小姐……”
“说什么呢秋婶,”掌柜的连忙把秋婶的话打断,“我看啊,这谣言是不攻自破了,乐家的小姐年纪还尚小,说不定晋王就是等着呢。”
秋婶听完,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我说呢,如今绝色天香的王家小姐怎么入不了王爷的眼,感情咱们王爷,是个专一的人啊!”
说完,掌柜的用手帕遮着脸,呵呵的笑了起来,觉得自己和秋婶已经黯透了晋王的心思,不愧是盛安城最精明的布商,是那些只看到表象的乡绅比不了的。
“老板,请问这里有卖蚕丝布的么?”阿倩受乐之梅的嘱托,来布行买点清凉的蚕丝布,回去好做些枕套,缓解下酷暑。
布行掌柜打量了下阿倩,穿着朴素,口音还像是乡下来的,不是好气的回道:“小姑娘,蚕丝料子可贵着呢,都存在库房里,要得多才给取,要的少了不够我费神的。”
阿倩想了想,小姐出门前也没叮嘱过她要买多少匹,只是随手拿了个元宝给她,估计也是知道这蚕丝布贵,便从怀中掏出那个元宝递到掌柜面前。
“来这么多的吧。”
掌柜的见了金元宝,惊得没说出话来,她拿起元宝掂量掂量,又抬头反反复复的打量着阿倩,元宝确实不是假的,可这小姑娘瞬间不再是刚才的寒酸样了。她赶忙在脸上堆出笑意,上去拉着阿倩的手:“来来来姑娘快坐,我这就叫人给你,哦不,给您去取。小二,快把库房里的蚕丝布都拿来让姑娘瞧瞧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