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仁皇帝看着其他跪倒在地上的大臣们,没有一个站出来反驳何大人的话,都只是静静地,默默地跪着,已然明白了一切。何大人只有一张嘴,但说的,确是千万人的心声。
他缓缓坐了回去,沉默,思考了良久,看来这样下去确实不是办法了,既然十年都培养不出像禁军一样没有弱点的军队,也是时候换个思路了。
“退朝吧。”
“罚何大人,半年的俸禄。”
何大人原地伫立了好一会,等其余来上早朝的官员们都散尽了,才缓缓转过身。
先皇去世的早,到了哲仁皇帝,已是他辅佐的第三位君王,而对于他这样一位老臣,宫中的各种隐蔽之事,他都略知一二,更不用说禁军的事,抑或是先皇心中到底更倾向于哪位皇子做候选人。
抬头看看,皇宫的清晨总是格外宁静,举行早朝的这个大殿他每日来此,持续了几十年,可没有一天竟是如今天一般的心情。
祖先抛头颅洒热血打下的这片土地,要以一个并不体面的方式告别了吗?看似一片祥和的天下,到底还有多少像吴蜀一样虎视眈眈的存在,都在等着分平陵的一杯羹。平陵禁军的传说如果不复存在,靠平陵现有的兵力和粮草,又能撑得了多久呢?
每一个问题,何友民都无法回答,而每一个问题又不可忽视。
早已踏出大殿的武大人发现了迟迟未离开的何大人,回头一看,何大人伫立在大殿的正中央,六十多岁的老人和红砖青瓦合在一起,色彩和谐的就像是一副不可多得的山水画,而唯一突兀的,就是何大人身后的那一把金灿灿的龙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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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府中也接到了今日早朝的简单概况,以往每天的早朝抄本都不会这么及时的送达,今日倒是快马加鞭的赶来了,俞温连忙停下手中的公务,仔细的阅读了起来。
看到何大人所言,俞温还是怔住了那么两三秒,本以为现今朝中的大官都是皇上精挑细选的亲信们,没成想还是有像何大人这样的老臣,坚守着守护平陵的重任。再看今日并无其余官员站出来反对何大人,可能何大人的这番话也是顺应了民意吧,让那些平日里只会阿谀奉承的大臣也无可反驳。
这次南天门战役的失败不比从前,这次战役历经了这么久的休整,甚至排兵布局都是由当朝第一将领苏满密谋了一月有余,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还是不敌吴蜀,而且最近的三次战役都不见禁军的影子,平陵的人们早已慌了。
俞温合上简报,看着院子里,刚回晋王府的时候满院的花还只是打花骨朵,现在已经开的有些满了。
是时候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