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公子,应该懂得这个道理吧。”
张途道:“我当然懂,这些事你觉得残酷,我看着都已经觉得稀松平常了。”
稀松平常一词听着云淡风轻,却不是张途不在乎,反而透着一股无奈,一种近乎麻木的无奈。
人要经历极多次世俗的凌虐,看尽世俗冷暖,才能生出这种冷漠的“假面”。
今日换做其他女子和他对话,恐怕很难听出他的话外之音。
而白若溪的心,其实也背负了很多,所以她对很多事情的感觉,是很敏锐的。
张途的语气是很平淡,不过她还是能从中捕捉到一点端倪。
她隐隐觉得,张途这位看着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年轻人,却有一种远超同龄人的沉稳。
十七八岁的男女,再老成,多少都会留有一点少年心性。
而他有时看着,却好似一个活了无数岁月的老者一般,让人难以亲近。
但有时候,张途看着又很开朗和洒脱,使得她分不清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张途。
同是天涯沦落人,有过类似经历的两个人,才容易产生共情。
不是说生在王族的女人,都能锦衣玉食,一辈子无忧无虑。
白若溪也吃过不少苦,这让她练就出了察言观色的能力。
所以她看得出,张途绝对也是个大有故事的人。
看破不说破,也是生存的一项智慧,白若溪自知和张途,还没熟悉到可互诉衷肠的地步。
故而张途再神秘,也不是现在的她该去打听的,因此她又接着刚才的话题道:
“第二种方法,就是刚才说的,得到该国势力掌权者的推荐,这也是最常见的方法。”
“被推荐者,就算不是高位之人的至亲,那也得沾点血缘才行。”
“其次,就是那个人资质确实高,且确定对方能为自己所用,或是今后会回报自己。”
“这种情况下,也会推荐他拜入暮仙洲修仙门派。”
“只是每年各诸侯手上的推荐名额,是由该国背后的宗门定的,不是王侯想送谁就送谁,想送几个就送几个就行。”
“可能每年就只有一个名额,最多也不会不超过三个。”
“那么多将军,这么少的名额,如何分得过来?”
说到这里,白若溪的语气有些沉闷起来:
“就我看来,人心叵测,推荐外人这种事情过于美好。”
“很多人就算把名额让给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身上。”
“也不会让一个外人捡漏,即便那个人曾为自己立下过汗马功劳,但他终究是个外人!”
“公子可以想象一下,王族一脉开枝散叶后,其亲族有多少?其亲族之下的子嗣,又有多少?”
“没有一万,也得有八千了吧。”
“如此,王孙贵族家的公子和小姐,欲去往暮仙洲修炼。”
“都要为了每年这寥寥的一两个名额,要争得头破血流,公子觉得外人还有机会吗?”
闻言,张途握拳骂道:“卧槽,你们这儿的修仙行业,内卷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不对,这都不能叫内卷,我们哪儿以前想要出人头地,好歹可以读书高考。”
“大家都有机会考试,考不上那是个人能力问题,怪不得谁。”
“好家伙,你们这是直接不给其他人一点翻身的机会啊。”
“所有的资源!都被掌权者彻底垄断了,这社会制度,可真特么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