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绯衣女子吐了口薄雾,幽幽道:“楼下这些人,可不仅仅是你的追求者,还有很多人,他们想要把你从云端拉下,渴望把你变成他们的身下玩物。”
“他受过的苦,我不及万分之一。”
“糟践自己,去填补心里的愧疚,浮梦啊,你可真是……愚蠢。”
那绯衣女子欲言又止,不耐地摆手让她退下了。
楼台上,她一个人咬着烟嘴,吞云吐雾了好一会儿,猛地将烟枪砸在了地上,低声咒骂了句。
“都他妈的傻子!”
黑暗中的人影不带感情地问了声:“忍不住了?”
“老娘最厌恶受人威胁,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敢来碰老娘的底线,不知死活的东西,我一定会要他们好看。”
“合作?”
“先给我杀了李河川,什么狗屁东西,真碍眼。”
“好。”黑暗中的人来时悄无声息,走的时候亦是,顷刻就无影无踪。
醉花阴的舞姬今晚格外的妖娆妩媚,似是在以柔软曼妙的身体,迎接她们最为夺目的花魁。
舞姬解开半边上衣,若隐若现的美好线条引人遐想纷飞,不由为之心旷心怡。
鼓声骤然响起。
一人踏空而来,足尖轻落在鼓面之上。
女子一出场,台下喧哗的人们停下了来,虽还尚有哄乱,却也稍静了些。
黛眉轻扬,眼尾上挑,勾勒出女子精致的眉眼下,那股恣意洒脱之态。
她踏着有力的鼓点起舞,一身至柔的媚骨,却跳着至刚的烈舞。
世间众人皆为她痴迷,她却愈发清醒。
回眸顾盼间,目光所及之处,全然没有那人的身影。
最后,她指尖轻捻,落于头顶。
一舞毕,全场斐然。
只见漫天银票如雪片般飘洒,她方才若是高不可攀的神女,那此时此刻,她就是被摆在台上待价而沽的商品。
她久久伫立,眺望无数宾客,寻不到她的少年郎。
终究还是她的痴想妄念。
断了,也好。
“谁敢跟我抢人?”
一声高喝打破了混乱喧闹的场面,李河川一脚踩过挡在身前的人,纵身跳上了台。
李河川今夜来此,里头不乏有李哲的指使。
这样一个大好机会,既能羞辱李闻远,又能抱得美人归,他何乐而不为?
一见到李河川,浮梦的脸瞬间苍白起来。
她记得这个人,怎么可能忘了。
时至今日,她仍旧清清楚楚地记得,这个人是如何欺侮李闻远,遣人对他百般折辱,还害得她下嫁他人。
李河川一脸狞笑:“早就想尝尝弟妹的滋味了,我这钱花得很值啊。”
他步步紧逼,浮梦不住地后退。
她退到了高台的边缘,已然退无可退。
李河川戏谑道:“弟妹怎么不动了,这台子搭得有点儿高,还是让我抱着弟妹下去吧。”
那一声声的弟妹,像是刀子一下一下剜着她的心头肉,疼得她喘不过气。
她闭上了眼。
往后纵身一跃。
她就算是死,也不可能跟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