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剑在她脖子上划出更深的口子,长吉终于妥协,他让府兵放下箭,让出一条道。
男子满意地点点头,他抓着赵子砚走到长吉的马跟前,挟着她上马,仓促驾马就冲了出去。
周围的草木飞速后撤,赵子砚使劲回头,她越过跃动的马尾,看到陆文濯被许多人围住,心里突然就好受了很多。只可惜,那些人挡的太严实了,她使劲去看,也没能看到他。
这样也好,若是看到他的脸,她可能就不想当这个人质了。
她一定会忍不住去哀求这个男子,放她回家,放她回陆文濯身边去。若男子不准,她可能还会哭着央求,那样的话,委实有些不像话。
她不能做这么没有骨气的人,虽然她这一辈子也没什么骨气可言,但这一次,她不想妥协。是这个人,伤害了陆文濯。陆文濯是生是死都还难料,她不能向罪魁祸首低头。
脖子上的血还在往下流,湿湿滑滑,她也不觉得痛,只是脑袋晕晕沉沉,恶心又想吐,很快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他们不知道走了多远,远到赵子砚睁开眼睛时,许久都没分辨出是什么时辰。
她头疼的厉害,眼球像是要炸掉似的,又胀又涩,脖子也火烧一样。
几乎麻木的疼让她的脑子空白了一阵,眼前的景象都像是梦,扭曲晃动,只依稀可以辨认房梁暗红的颜色。她用手肘撑地,花了很久的时间,才勉强坐起来。
摸了摸脖子,居然缠上了绷带,似乎还上了药,已经不流血了。
难道是……得救了?!
赵子砚大喜,费力的张嘴,喊出陆文濯的名字。
“你倒是用情至深。”冷嗖嗖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心下咯噔,赵子砚勉强转了转脖子,这才看到落满灰尘的佛像和一些歪倒的柱子。原来,竟是在一个破庙里。那些柱子后,黑衣男子从外面走进来。
轻哼一声,赵子砚挪开目光:“为什么不杀我?”
男子没说话,自顾生起一堆火,坐在石台上。
赵子砚飞速盘算着当下的情况,云淡风轻道:“如果想要解药,最好放我回去。”
“解药?”男子眼帘一动,嗤笑出声:“你真以为编个瞎话就能唬住我?我找过了,你身上根本没有毒药,更别提什么解药了。你刺我的那一下,根本就没有毒!”
这么快被拆穿,赵子砚反而冷静下来,她看着他,突然也不再害怕。
若是他明知自己没中毒还留她性命,就证明她一定还有利用价值。否则在冲出包围的时候,他就会把她杀掉了。
男子似乎也察觉到她的心思,他扬起下巴示意她坐到对面,丢给她一支烤好的斑鸠:“吃饱了,去见你丈夫。”
“你肯让我回去?”赵子砚大喜。
男子冷冷看她一眼,大口咬下一块鱼肉咀嚼,没有回答。
“你叫什么名字?”赵子砚站起来,迎着火光俯视他。
她以为他也不会回答她,却没想到,男子想了想,淡淡答道:“慕容守。”
“慕容?”赵子砚重复一遍他的姓氏,讶然道:“你是王室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