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笑着拍了拍席安的肩膀,半是埋怨半是自豪道:“哎你说,一个女人要像席安这么能干,我还要男人什么事。安丫头可是能跟我家男人山上打猎的好手,那天那只熊你看到吧,我回家都吓了一跳,那么大一只。”
“光熊掌就有那么大。”张婶夸张的比划出一个长度。
张五婶顿时惊得合不拢嘴,席安打熊的事村里可是传遍了,只是这熊只有小部分运气好才瞧见。
张五婶就没瞧见,忍不住追问:“真的有这么大?”
她惊讶的比划了一下,眼神忍不住瞥向席安。
席安安安静静做事突然聊到自己身上,茫然的抬头,比划了一个长度。
“其实只有这么大,运气好罢了。”
她说的轻描淡写,张五婶和身边的新嫁女却满脸惊叹。
“一个手掌都那么大,那熊是不是很大?”新嫁女忍不住追问。
她声音小小的,是标准的软弱姑娘。
席安四下看看,对旁边的大树比划了一个枝干的位置。
“大概有那么高,可能有一两百斤重,具体要问张叔。”
张婶连忙附和:“对对,足有两百多斤呢,可是个大家伙。”
两人又是一阵惊叹。
张五婶提出:“安丫头你这么有本事,不如给我们露两手?”
席安:???
她默默的看了看张五婶,不是弱不禁风的样子,但也不是个练家子,可能在她手里过不了两招。
这就不必同她自取其辱了吧?
眼见她盯着张五婶,眼神逐渐认真凌厉起来,把她看得心里直发毛。
张婶推了推她,捂着嘴露出一个笑:“安丫头,你张五婶都叫你耍两招,你不如露两手给她瞧瞧?”
这怎么瞧?
席安猝然皱起眉头,神情越发凌厉起来,严肃的表情像是威严的将军,眼角眉梢都写满了不赞同。
“这不是儿戏……”她正要说教。
这是,男人堆里突然传出一阵喧哗。
也不知道他们在喊什么,总之十分的激动,仿佛将军遇见好马,姜子牙吊上姬昌,如此的振奋人心。
两个婶婶顿时忘记了想要叫席安表演一番的想法,伸长了脖子往那里看。
不止是她们,还有许多人都忍不住看了过去。
有个婶婶喊话问:“叫什么呢你们!”
那堆里有人回头喊了一句:“这新来的小子把里正这个牌神给打败了。”
“这小子有点东西啊……”
“说好的略懂呢?!”
“哎呀,你不懂,他们这种读书人就喜欢自谦,明明很会的东西一定要说成不会,才能体现出他们的谦卑。”
张大夫对着众人侃侃而谈,转头坐在齐寐的身边一边磕瓜子一边给他指点江山。
“诶,诶,这张,这张出掉去啊!”
“哎呀,你怎么出了这张牌。”
“呦,赢了赢了,快出快出!”
齐寐充耳不闻,把握住节奏,一张接一张的把手牌打出去。
里正轻松惬意的表情逐渐凝固,越发的认真严肃起来,焦急的神情越发明显,手指不断摩挲着。
“对万贯,赢了。”
最后两张牌一出,张大夫欢天喜地,对着里正的黑脸就敢伸手。
“快快快,给钱给钱。”
里正黑着脸,从怀里掏出一文钱丢了过去。
扯着嘴角道:“又不是你赢了,你个牌篓子。”
“哈哈哈,我牌再烂,还不是赢了。”张大夫可不管,拍着齐寐的肩膀哈哈哈大笑。
“兄弟,多亏你带我,哈哈哈。”
齐寐嘴角抽搐,暗想照你那指点江山的打,想赢还真有点难。
这是什么又菜又爱玩的家伙。
男人们兴奋的叫喊声吸引了婶婶们的注意,没多久发现他们居然敢赌牌,纷纷揪着自家男人的耳朵回家。
原本热闹的人群一下子就散了许多。
齐寐打了几盘就赢了几盘,还觉得没意思,正好想走。
一转头,就看到席安在自己身后,下意识的露出一个笑容。好似春花绽放,烂漫眩目。
“席安。”
他笑容灿烂,叫席安一下子软和了目光,轻声开口:“回去了。”
“叔,我们回去了。”她朝张大夫点了点头。
张大夫摆了摆手,“快走快走,被杵在这里碍眼。”
“一群有家有室,碍着我这孤家寡人。”他低声嘟囔一句。
抬眸瞧见席安与齐寐两人的背影并肩而立,人疏离影亲密,倒真是一对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