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挽夏在外面闹了足有一刻钟也不见宁国公出来,宁国公的亲随干脆给那和尚递了个眼色,和尚会意,抬手手起掌落朝着宁挽夏的后脖子一掌劈了下去。
人一晕倒,和尚把人往肩膀一抗,带着离开。
“人走了?”他们前脚离开,宁国公的声音跟着从屋里传了出来。
“走了,国公爷。”亲随立在门外恭声回禀。
宁国公捏着棋子落下一枚,朝对面的住持道:“她不过是个还未及笄的小丫头,其实没有必要。”
住持看了宁国公一眼,“她是寻常小丫头的吗?她说的那些话,可是上一世真正发生过的,那是寻常小丫头能说的出来的?你这个人就是太过优柔寡断当断不断,当初你要是能做的彻底一些,孤何至于如此!”
宁国公垂了垂头,“殿下说的是。”
这密定寺的住持,正是当年被如今陛下快刀斩乱麻杀死的皇子。
只是没死掉,被宁国公救了回来,放到了这密定寺中藏着,藏了十几年,直到宣府这边见过这位皇子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这皇子摇身一变,成了密定寺的方丈。
这些年,宁国公做事,全凭他暗中指挥。
住持捏着白子落下,看了宁国公一眼,“她不过是你的一个侄女,有什么好可惜的,她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留着终究是个祸害,若是以后有朝一日让她说出点什么,你我如何自居。”
宁挽夏知道的的确是太多了。
“如您所言,不过是个侄女,臣没有可惜什么,西北军那边,再有最迟五天就抵达了,到时候殿下大业,一锤定音,京都那边已经都联系妥当了,万事俱备。”
住持叹了口气,“孤等这一刻,等得实在是有点久了,等孤登基,你少不得一个......”
宁国公当即严肃又恭敬的道:“殿下,臣说过,臣助殿下大业完成之后,只想带着芸娘离开。”
住持无奈的笑道:“你让孤说你什么好,天下什么好女子没有,你偏偏要喜欢孤的一个侧妃,罢了罢了,事成之后,孤封你个县令吧,你带着她自此闲云野鹤。”
宁国公摇头,“臣不要县令,臣什么都不要,臣带着芸娘想要隐居生活。”
主持眯着眼睛看着他。
宁国公道:“臣只想要一个芸娘,这么多年了,臣儿子不要女儿不要,什么都不要,就只要一个芸娘,殿下若觉得思念臣,每年多给臣些银两就是。”
主持登时放声大笑起来,“孤还以为,自此你不和孤来往了。”
他眼底的杀意散了下去,宁国公松了口气,苦笑道:“来往自然是要来往的,臣闲云野鹤也得要钱花啊。”
主持就笑道:“准了,等朕登基,就告诉你芸娘修养的地方,这些年,她日夜想你。”
宁国公红了眼眶,垂了头,不在说话。
主持冷冷注视着他。
默了一小会儿,“季卿献和黄泽明,你觉得孤该如何安排?他们两个可是当初你那闺女去了京都都瞒着孤没报呢,你说,这种人孤还有必要留着么?”
宁国公知道这是在敲打他,低着头看着棋盘,道:“他们两个这些年对殿下其实是很忠诚的,包括顾奉元,在太医院,顾奉元一直按照殿下的吩咐做事。
之所以给皇上下药失败,其实不是顾奉元的主要责任,那天太子突然去了宴席上,当时谁也没料到太子会去的。
太子原定了不去,那汤就必定是皇上喝,可哪成想出了变故,太子突然去了,皇上一向疼爱他,就把那汤赐给他了。”
说及此,主持冷笑一声。
“那也没有要了箫誉那小子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