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全亲自推开殿门:“娘娘请,娘娘小心台阶。”
众嫔妃眼睁睁看着贵妃后来居上,就那么大喇喇进了承乾殿,再看李德全一扫方才冷漠态度之温和堪称谄媚,眼中都有些惊疑,李德全是陛下身边的老人,虽然只是个内监,但在宫中的地位比不受宠的嫔妃还要强上几分,就算是对淑妃,也没见他态度这般呐。
“李总管,贵妃都进了,本宫为何不能进?”某心高气傲的嫔妃坐不住了。
李德全心道,人家是贵妃,你又不是,面上却还是带着完美笑容,祭出那句万能用语:“娘娘恕罪,这是陛下的吩咐,”李德全笑眯眯的又添了一句:“各位娘娘,莫惹得陛下不快。”
这句话威慑力十足,其实大家本来就不得宠,一年到头都见不到皇帝几次,有人想得开干脆当咸鱼,自然也有人想着搏一搏万一能走狗屎运更上一层楼,眼见今天这殿门是进不去了,生怕惹恼了皇帝面没见上还得被罚,几人对视一眼,悻悻离开。
姜妧进了殿,直奔内室,刚到内室门口,就听到一声温柔哽咽的:“陛下,臣妾担心坏了。”
姜妧步子一顿,探头一瞧,果然,就见到了站在床前正拿帕子抹泪的淑妃,内室里没太医,正巧只有萧颐和淑妃两人。
姜妧眉梢一挑,时间卡得还挺准,想了想,姜妧把脚又收了回来,决定给这对遭天杀的狗情侣一点私人空间,往后退了两步,找了个相对隐蔽的,她能看见里面,里面人却绝对看不见她的位置,然后,开始正大光明听墙角。
今日跟着出门的是连翘,看着自家娘娘这鬼鬼祟祟的动作,连翘嘴角一抽,也跟着默默后退,有被这紧张的气氛感染到,连呼吸都放缓了几分。
“陛下,好端端的,您怎么就...”苏婉儿看着靠坐在床上的萧颐,满脸担忧,忍不住哽咽了两声:“臣妾听说的时候都吓坏了。”
苏婉儿上前,想伸手去碰萧颐的脸,萧颐眉头皱了皱,不着痕迹的躲开,也不管苏婉儿瞬间有些僵硬的神情,淡淡开口:“太医也说了,朕没什么大碍,不必忧心。”
“可臣妾就是担心,”苏婉儿咬咬唇,收回手,目光颇有几分眷恋的在萧颐脸上徘徊:“陛下,几日不见,您都瘦了。”
当然得瘦,天天喝那苦的倒胃的粥,不瘦才怪,萧颐淡淡想着。
看着皇帝冷峻隽朗的脸庞,苏婉儿眼中飞快闪过一丝痴迷,当年,她最先喜欢上的人,其实就是当初还是四皇子的萧颐,但当初的四皇子,一无显赫母家,二无帝王偏宠,无权无势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皇子,后来,她与昭王定亲,四皇子去了边关...再后来,最有望夺嫡的昭王落败,原先并不出众的四皇子萧颐却登基为皇。
她与皇帝,是有幼年的情分在的。
姑母说得对,只要她稳得住,再努把力。
苏婉儿稳了稳神,端起一旁茶几上搁着的药碗,坐到床沿,一双美目潋滟含情:“陛下,药再不喝就要凉了,臣妾喂您。”
萧颐侧开头,伸手:“朕自己来。”
眼看着萧颐接过药碗仰头一饮而尽分外豪迈,喝完还不忘下逐客令:“淑妃,你先回去吧,朕无事,不用你在这儿守着。”
见萧颐神色淡漠的样子,苏婉儿心中一刺,虽然早就知道陛下性情冷肃并不重儿女私情,陛下对她也并不像外头传闻的那般情根深种百般恩宠,但这么大喇喇的表现出来还是让她有些难过,更多的则是恐慌。
哟嚯,这画风不对啊!
外头听墙角的姜妧忍不住开始默默啃指甲,说好的心肝宝贝甜蜜饯儿呢?不应该是赶紧将淑妃搂进怀里安抚一番,然后郎情妾意情意绵绵干柴烈火那啥吗?
光听对话,似乎有些,虐啊!
“贵妃娘娘,您怎么蹲在这儿?”
一主一仆同款动作抬头,然后就看见李德全居高临下一脸诧异,他身后还跟了浩浩荡荡一群太医,其中还有个年轻人,眉眼含笑,确认过眼神,还是个熟人。
这难道就是大型社死现场?
在众人诡异的目光注视下,姜妧抬手,示意李德全扶她一把,淡定道:“哦,本宫脚麻,歇歇。”
她没说谎,蹲久了,是脚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