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辉叔合作也有五年了,我手上也还有几个普洱古树茶的供应商,但我常年供应给港台那边,所以没什么需求去到芳村。”
如果说江皓还带着揣度的心态试探着张雨瑶,那张雨瑶就是坦坦荡荡毫不遮掩,这种大大方方的态度让江皓多少有些羞愧起来。
原来她一直深耕的都是港台的生意,难怪整个人看起来那么有气质,常年在那边区域浸润的人,总是会沾染一些殖民地的风格气息。
她的打扮洋气得很,别说在小北村,就是放眼芳村,都是少有的曼妙女性。
张雨瑶这才想起来江皓在大量收购辉叔的茶叶,想起自己的茶叶需求缺口,回过神来说:“慢着,你这是要把辉叔的货全要了吗?我这边还需要一百斤,你能让点给我吗?”
张雨瑶搞不清楚为啥他们要大量收购普洱茶,现在港台那边的生意也都不好做了,芳村那一带都是经营红茶和绿茶,福建岩茶等等,普洱茶他们收了销往港台也不好卖,普洱茶在内地毫无知名度,这全都要了不是压仓底吗?
但碍于大家是同行,张雨瑶也不好开口问太多,省得到时会被认为自己打听商业机密。无论她性格多外放,该有的分寸,父亲从小就教导过她要知进退懂分寸。
好奇一旦形成,滋生的问题就会一个个层出不穷。张雨瑶极力压抑自己对江皓他们收购这个行为的好奇心,只是轻描淡写的请求他给她一些货。
江皓想起倔得跟头牛一样的老刘,他这会还愿不愿意提高点价格收购这些批次的茶叶都还不好说,所以也坦诚的跟张雨瑶说:“我们还没定下来,你要多少就尽管跟辉叔买吧。辉叔,你这些货,我回去争取一下,再给你答复。”
说完后,江皓对他们点点头就转身想走。
刚迈出几步,张雨瑶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题,朝着他喊了一声,叫住了他。
江皓回头看着张雨瑶跟辉叔交代了几句,便着急的朝他走来。
天色逐渐开始暗起来,张雨瑶便抬头示意江皓跟她一块走下山。
两个人并肩同行,夕阳的余晖还在对面的半山腰折射过来,澄红的天色让人不禁感叹云南风光旖旎。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张雨瑶属于藏不住事的主,直接开门见山了。
“你尽管问,我知无不言。”江皓刻意离她两个拳头的距离,毕竟他和李钰快要结婚了,即使在外地,也不能因此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张雨瑶回头看了眼,看到辉叔并没有跟下来,便开口说:“为什么辉叔低价给你们全部收购,你反而要跟那个刘老板提要提价?成本越低,不是利益越高吗?”
江皓也知道这样的举动不会被人理解,尤其是在商场浸润多年的人,更难理解他的做法,他也只能摇摇头。
“张小姐,你知道有一个词叫‘谷贱伤农’吗?”
张雨瑶摇摇头,她并没有听过这样的概念。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看着江皓。
“其实,我以前是小北村采茶队的,我知道辉叔他们作为茶农有多辛苦,谷贱伤农的意思是,价格太低的话,产品的价值拉低,农民们挣不到钱,到头来会有越来越少的人从事这些行业,渐渐的,这些优质的产品供应就会断掉。从某个角度而言,收购价格低是好事,但长远来看,把价格做低,茶农们风吹日晒却只能贱价亏本倒卖,那还有谁会好好打理茶园,如何保证品质?做事,要考虑长远。而且对于茶农来说,价格高一点,他们的生活就能好一些。”
江皓的一席话,再次让张雨瑶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