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冬吃完放下碗,“嗯,是在第二年冬天,我捡的,你不知道当时它就这么大一点,”说到狗他脸上的表情明显生动起来,“大黄就跟我住在这,我们分着吃一个窝头,喝一份豆腐脑,有一回它还给我往回叼过兔子,就是那兔子瘦的都没肉,最后煮了一锅兔子汤,我们吃了当年的唯一一顿肉。”
“肯定不好吃。”
“一看你就没缺过吃的,饿了什么都好吃,怎么说也算是肉,三刚子差点没羡慕死,结果自己也弄了条狗,第二天就让他妈给扔了。”
“你哥呢?有二哥就有大哥他们不管你?”宋时风皱眉,要是他可干不出吧十几岁弟弟一个人扔外面的事。
“给钱给粮有房住,还要怎么管?最小的哥哥都大我十三岁,都有一大家子要管,住住不开吃吃不好,都得迁就委屈,何必呢。还不如一个人住,自在。”闫冬说的实实在在,“再说有大黄以后我就有家了,有兄弟,更舒服。”
“倒也是。”宋时风虽然没有办法感同身受可也能想象寄人篱下的不痛快。接着顺着话题说下去,“那大黄年龄可不小了,怎么还这么,”他想了想,最后用了个活泼。
“大黄才九岁,不老。”闫冬瞬间反驳。
“嗯嗯不老不老。”宋时风敷衍一声,突然问,“那你不是才二十二?”
“嗯。”
“真看不出来你竟然比我小!”宋时风这下可惊的不轻,接着就意义不明的啧啧两声,“瞧瞧你那张脸,说三十都有人信。”
“我这是成熟稳重。”
“对对,成熟稳重的小东子,以后叫哥啊,哥哥给你买糖吃。”
“滚。”
插科打诨话题都不知道劈了几个叉,心情竟然还不错。现在饭也吃了天也聊了,该干啥干啥去,时间啊经不起耽误。
宋时风出来门又拐回来,向闫冬打听,“你认不认识什么厉害人?”
“我。”闫冬非常不谦虚的指向自己。
“就知道问也白问。”可还是存了侥幸心理。
“你找厉害人干什么?打架?”
“打你个头。”宋时风翻了个大白眼,“拉大旗扯虎皮,懂?”
“呦,这是遇上麻烦了?”
“还幸灾乐祸上了啊?我看你是讨打!”自从知道了闫冬比自己小宋时风说话的口气都不一样了,明显没了原来隐隐约约的
“说说,说说,万一帮得上呢?到时候再求我我可得要报酬了。”
宋时风倒是没想着他能帮忙不过这几天也把他给为难坏了,正好把苦水哗啦啦往外倒。
“你这么说我倒想起个事来。”闫冬往狗碗里添了水,“你这个矿本来是陶家在干,在镇上也是数得着的有钱人。就在去年夏天吧,他儿子弄大了隔壁镇女孩的肚子弄大了不说还把人甩了,女孩家纠了一大帮子亲戚来讨说法。也不知道怎么的没谈拢直,人就接把陶家家砸了个稀巴烂。他们要砸陶家也不能让啊,陶老头裹在里头被一榔头敲在腰上,当时人就躺下了,到现在还起不来。老的倒了矿就交到了小的手上,你没想错就是那个儿子,独生子。接着没多长时间就传出要提前买煤,据说这位赌钱赌大发了,掏干了家底子也没清账,就打上了矿的主意,因为要价低,煤都先收了款后付煤,欠条都打到了一年后。”
“要是这样也没我们什么事了,后来肯定又出事了。”宋时风非常上道的说。
“没错,赌债是还了,可赌瘾还在啊,没多长时间又被人勾着去赌,这下卖煤都抵不了了,只能卖矿,可这会儿他这矿上又出了事,闹鬼。”
宋时风瞪大眼,他怎么没听过?
“当时闹的挺凶,根本没人敢买他的矿,就有人提议卖给外乡人。”
够损的,宋时风牙根儿痒痒,“可我们不是从陶家手里买的矿。”
“从刘拐子手里买的,我知道。陶家着急还钱又没人买,这时候李拐子突然冒出来说要买,据说价格被压的很低。”
“可跟我有什么关系?”
“别急啊,这里头还有个传闻。”闫冬喝口水,“李拐子就是无赖,往上三代数都是穷光蛋,哪儿来的钱买矿?可偏偏这会儿他就买了,据说是中了彩票。”
“这可真是巧了。”
“还有更凑巧的,才买了没三个月,这人又要卖矿,为啥也不说,反正神经兮兮的。对了,还说已经找了买主,就是你们的邻居,谢大。不过当时他的矿上出了事故,这才有了你们买矿的事。”
“你是想说这矿不吉利?”真不是他多想,看着大半年都出了多少事,简直就是个是非窝儿。
闫冬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过去,宋时风顿时老脸一红,赶紧描补,“我就是这么一说,当我傻啊,闹鬼肯定是有人捣鬼,我来好几个月了也没见过鬼影子。”
“有没有人捣鬼我就不清楚了,反正就这些,也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
“太有用了,谢了弟弟,我得好好捋捋。”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