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之间,有什么念头串联在一起,指向一个方向——她姓骆、会说上海话、嘴角有梨涡。
然而转瞬之间,骆洛的上海话又变成了英文,比刚刚的方言更流利,她很不高兴,言语急促,一个单词接着一个蹦出来,在骂人。
那边应该是还没说完,她便挂了。
正当祝矜想说“我知道你是谁了”的时候——
骆洛藏起眉间的戾气,有些自嘲地笑笑:“既然这样,那我就直说了,我是邬淮清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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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小轩被邬淮清那个混蛋玩意儿坑了之后,心里过意不去,又联系上那个给他爸送葡萄的叔叔,瞒着他爸又要了两箱。
趁着今天周末,他和祝矜商量好,来绿游塔给她送葡萄,顺道在这儿蹭个下午茶。
他下车的时候,骆洛正准备走,戴上墨镜回头看了祝矜一眼,然后径直上了自己的小粉。
空中留下柏林少女的香气。
祝矜咬着左手食指的指关节,偶尔停下来,继续喝冻柠茶。
一抬头,发现宁小轩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站在车前,望着玛莎拉蒂离开的方向,眼神呆呆的。
“你来啦?”
宁小轩这才回过神,脸上潜藏着兴奋,拍了一下桌子,说:“浓浓,老子刚刚恋爱了。”
“和谁?”
“就这个妹子。”
祝矜站起来摸了摸他的头:“没发烧呀。”
宁小轩拿开她的手:“别闹,我说真的,你快告诉哥这姑娘谁呀,你摸我的心,现在还怦怦乱跳。”
“哦,邬淮清女朋友。”
宁小轩愣住,当场裂开,“你说什么?”
“女朋友,她自己说的。”
“妈的,邬淮清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祝矜摇头。
“那她叫什么?”宁小轩不死心地问。
“骆洛。”祝矜放下手中的冻柠茶,有些认真地看着他,“轩儿,你真没听过这个名字?”
宁小轩皱眉:“绝对没有,北京这地儿要是有这么漂亮的妹子,老子肯定不会现在才知道。”
“……哦。”
祝矜想问问他还记得骆梓清吗,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怎么可能不记得,但谁又能一丝不差地记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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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就要上班,这周四的时候,祝矜收到王清发来的微信,邀请她周六去一个宠物party玩。
其实这几天在绿游塔,她见了王清好几次。
这姑娘也挺好玩,每次来都点很多吃的,像是来捧场似的,却因为节食,拍完照只吃几片叶子。
吃完叶子就来找祝矜聊天,聊的话题还都很深刻,不是文学就是哲学,祝矜觉得她跟提前背了百度百科似的,每次都笑着听她讲,也不打断。
祝你矜日快乐:【宠物party?抱歉,我没有养宠物。】
王清:【没关系的,有些朋友也没有,大家就是来玩,学姐你就来嘛,好多小狗勾好可爱的。】
祝你矜日快乐:【我对猫毛过敏,就不去了。】
王清咬牙,翻了翻party中说好要带宠物的名单,然后回复:【那正好了,学姐,我们带的都是狗勾,没有猫】
她其实有一只猫和一条狗,但既然这样,就只带狗去就好了,然后又给另一个女生发消息,让她也不要带猫来。
王清把临时组建的群名改成“狗勾交友会”。
看到这句话,祝矜有些犹豫,她是没什么和王清玩的欲望,但她喜欢小动物。
因为对猫过敏,小的时候一直想养狗,可张澜不同意。
只能在网上云吸猫,看别人养可爱的小动物。
祝你矜日快乐:【好,你把地址发给我,到时候我会准时去的。】
派对的地址在一个市区的一栋别墅里。
周四这天,傍晚时分,祝矜按照导航把车开过去,别墅的院子外停满了车,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停车位,使出了毕生的车技,终于停了进去。
王清在院子门口等她。
晚风徐徐吹着,天空是深蓝色的,点缀着星星点点的光亮,从院子里传来汪汪的叫声,还有欢闹声。
祝矜走到门口,王清挽住她的胳膊:“谢谢学姐,你真的来了。”
两人正要往里走,忽然,一条白色的大狗猛扑过来,冲向祝矜。
祝矜吓得叫出了声,连连后退,可背后是一棵大树,她的背部猛地撞上树干。
“Money,回来。”忽然,一道男人的声音。
萨摩耶瞬间乖顺地从她身上离开,转身跑向主人。
祝矜的手还在颤,她没有抬头,也听出了说话的人是谁。
王清虽然不怕狗,但也被她的反应吓了一大跳,连忙问她有没有事儿,又安慰她,萨摩耶其实不吓人的。
祝矜一边说着没事儿,一边抬起头,看向邬淮清。
他站在花园旁抽烟,萨摩耶依偎在他的身边,亲昵地咬他的裤子,脖子上的铃铛不断地响,和刚刚凶猛的样子完全不同。
“邬……”王清正想和她说什么,只见不远处的邬淮清看着她们,忽然把手中烟熄灭,投进垃圾桶里,然后朝她们这边走来。
“有事儿吗?”他问。
祝矜看着紧跟过来的萨摩耶,后退一步,这是她最喜欢的狗的品种,可实际见了,还是被吓到。
“他不咬你,就是想跟你玩。”邬淮清盯着她,说完,闷笑了一声。
祝矜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
月亮挂在树梢,夏风把一园子的鲜花吹得馥郁芳香。
他喉咙里含着笑,说道:“祝小六,你这是叶公好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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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矜在祝家排行老六,上边有五个哥哥,小名浓浓,有时候大家也会叫她小六。
这还是她第一次从邬淮清口中听到这个称呼。
派对很热闹,另一边的泳池在夜色里晃动着深蓝色的幽幽波光,到处都是打扮时髦的年轻女孩儿,她们带着同样被精心打扮过的小狗们聚在一起。
也有不少公子哥们来了,这处别墅,就是王清最近认识的那个富二代的房子。
准确来讲,是他爸爸的房子。
祝矜正在泳池边,试图和一只小柯基打招呼,蹲下来的时候,背部隐隐作痛,是刚刚邬淮清那条萨摩耶跑过来时,她从树干上撞的。
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竟然养了条狗。
还取名叫Money,不过这名字倒是挺符合他的性子。
王清走过来,拍了她一下,递给她一支药膏:“学姐,你是不把背撞到了,抹一下药膏吧。”
祝矜略感到诧异,没想到王清这么细心,她一边道谢一边接过药膏。
王清咬了下唇:“不是我发现的,是邬淮清学长发现的,这药膏也是他给的我。”
祝矜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滞:“你帮我谢谢他,不过我现在不用了。”
“学姐,你还是涂一下吧,邬学长说你撞得很严重。”
祝矜皱眉,接过那支药膏。
王清想帮她上药,被她拒绝了,她问:“有空房间吗?”
“有,二楼一上楼右手那间。”
祝矜把药膏拿在手中把玩,穿过大大小小的狗勾,上了二楼。
进房间后,她先把门锁上。
这是一个套间,她找到卫生间,在镜子前撩起上衣,“嘶”地吸了口气。
是真的疼,让人心打颤的疼,否则她也不会来一个陌生的地方上药。
幸好她今天穿的是上衣和短裙,比较方便。
她背对着镜子,把白色的蕾丝上衣掀起,转过头去看,雪白的背部上青了一大片,泛着肿,还有内衣勒的红痕。
祝矜按了一下,瞬间皱紧眉头。
她拿棉签上药,因为是自己给自己抹,有些费力。
卫生间的淋浴有些漏水,滴答滴答,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忽然,一只手伸过来,夺走她手中的棉签。
祝矜来不及惊叫,就在镜子里撞上他的目光。
邬淮清玩味地看了她一眼,低下头,没说话。
他把棉签扔进垃圾桶,然后用自己的手指,洗干净沾了点儿药膏,在她白嫩的背部,开始打着圈儿按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