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你醒醒？”
刚睡下没几分钟的秦揽被人搅扰醒，眉头蹙裂，戾气浓郁。
即便秦揽眼睛没睁、腔也没开，也能从表情里知道秦揽不痛快，那种要爆裂的脾气随时会迸溅。
秦揽觉得头疼，眼睛也涩，思维和身体都处于混沌状态，但唯独这一道清澈的冷声他听得十分清楚。
意识缓缓破开迷瘴，眼睛还没睁开，声音已经从嗓子深处不禁思绪过滤，直接应了程倦的话。
“怎么？”声音不知不觉下拉低音调，戾气消散了大半。
程倦手上动作顿了顿，推上秦揽的胳膊，“我醒了，你回房间去睡吧！这里睡伤腰，毕竟年纪大了要好好保养... ...”
保养？
秦揽脑子好像被刺扎了一下，钝钝得感觉开始扩散。
我就已经老成这样了吗？这个词用在我身上不觉得不太恰当吗？
秦揽起不来，因为过长时间没休息而产生了后遗症，全身无力发软。
他深吸一口气，勉强睁开眼睛，就一眼，秦揽清醒到血气上涌，嘴角直接颤抖起来。
程倦的脸离他不过半臂远，应该也是刚睡醒。
头发凌乱地搭在他的额前，扫了一半眸色，昨天黑色的发带取下来，没有这样重色加持，程倦显得静谧了很多。
浅色偏柔的发色衬着这张脸，满眼带着宿醉的朦胧，薄唇轻启地喊着他... ...
秦揽心里直呼：我艹，有点犯罪。
他心口堵塞得一阵压闷。
这张脸甩到娱乐圈里，不需要任何实力加持，就这颜怕是都得吸粉千万了，进了电竞‘直男’圈真是暴殄天物！
秦揽眸子卷着一种深色凝视着程倦——真的想伸出手按住程倦的脖子来个一小时深吻。
四年前除了程倦那精准的两枪狙开到他心里之外，更多的是程倦这个人嵌了进去。
下了赛场整个人乖巧地跟在前辈们身后，上了赛场的那种飞扬不羁，简直是牢牢钉下的一枚铁刺。
这枚铁刺现在大抵是已经腐锈在深处，无法从他心口拔出。
程倦见他回神太慢，估计是没醒，又伸出指尖推推，“回房间睡吧！”
他的指腹推在秦揽的胳膊上，又软又暖，秦揽垂头看看那指尖，不由得喉结一个涌动。
“哦，好。”语气恹恹的，打不起精神。但已经是秦揽强撑着所有精神给的一个回复了。
秦揽说罢揉揉眼睛，屈着食指顶了顶太阳穴，人还没坐起来，周身惫懒。
程倦拉住他的胳膊往起拽，“你这样慢腾腾半个小时怕是都起不来。”
胳膊上一阵温热，却像是蹿高了温度烫到秦揽胸口一样，他整个人一愣。
程倦推搡着秦揽往搂上房间去，“把你送到了，我也要回去洗个澡。”语气带着燥闷。
末了程倦顿了顿，响起一声顶着刻意的散漫音调，“昨晚谢谢。”
秦揽脚下步子是虚的，头现在也疼的厉害！人糊里糊涂迷蒙不识，唯一一根清明的神思全留给了程倦。
他生怕显得亲昵，秦揽故意放缓音量。
“这次亚洲预选赛在韩国举行，所以去韩服看看情况。说给你留门就给你留，有什么好谢的，你毕竟是我一手召进来的，怎么说上点心也应该——你是A one啊！”
A one怎么了？程倦差点脱口而出。
程倦目光往上斜了一眼秦揽的肩，只能看到短密的头发下，一截隽秀直滑的颈线。
好像这个人只要是这样的线条，都异常流畅和好看，每每看见秦揽肌肤上划过的线条，程倦都要驻视两秒。
秦揽走到自己门口正要拧把进，步子才抬，程倦一手撑着自己门框。
歪头问，“你为什么要签我？”
其实程倦是想问，为什么对他还挺好的样子... ...
这样的好在程倦身边已经时隔三四年没出现过了，所以再次碰触之时，程倦有点拿不稳对待的态度。
秦揽脸上神情滞泻了，有些思虑，还挺重。
程倦似乎隐约看到了秦揽脸上藏有报复后的那种痛快|感？
一时间失了几分神，秦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神情？程倦跟着挑起眉角，目光一直放在秦揽脸上。
秦揽突然侧身依在门框上，身形拉长，比例惹眼，嘴角勾了个浅淡的弧度，让程倦觉得秦揽有两分阴险似的。
“你拿新人王那年还记得吗？”秦揽眉眼神色高挑，因为困顿精神不济的原因，显得有些淡漠。
这程倦肯定记得，毕竟是他出道轰动一时的大新闻，遂问：“怎么了吗？”
秦揽轻轻‘嗤’了声，语调突然转成随意散漫，“哦，当年你两枪爆了我两次头，怄不过才买你到我们战队的。这样，我想怎么虐你就怎么虐。”
再朝着程倦笑了笑，一种‘你不能拿我怎么办的神情’看了一眼程倦。
程倦：？？？
报复心理这么重？这都多少年了！
‘砰’。
隔壁门已经关上了，程倦看着那道紧闭的房门若有所思。
要虐我的话，还把床让给我睡？给我准备冰水，给我卖烧烤，凌晨给我留门？
这秦揽的报复思维和正常人挺不一致的啊！怪诡异的，莫不是什么报复在后面？
程倦门口站了一会儿，发着没有源头的呆，半响才想起来打算澡个洗再下去训练。
洗完澡后他拖拖沓沓下楼，程倦还没进训练室的门，肖阮就先截胡把他拉到一边。
“秦揽是你喊上搂的？他... ...”肖阮上下打量了下程倦，皱着眉，“没揍你？！”
程倦拿着毛巾还在揉头发，动作慢下来，冰冷的头发扫到他的脖子上，他赶紧用毛巾往上推。
一边垂着头和肖阮说话，“嗯？为什么揍我？”想了一下秦揽的话，程倦动作停下，也有点戾气了。
“因为我当年狙过他两枪就要揍我？”这把人小气的！程倦默默骂了两句秦揽。
肖阮‘啧啧啧’了好几声，像是看怪物一样看他，随后再程倦审视的凌厉目光下，肖阮老实了。
“因为秦揽睡觉怕吵，他这个人起床气特别重。上次封哑巴喊他起来训练，一拳让我们队的假‘哑巴’差点变成真哑巴… …”
肖阮心叹：男朋友就是男朋友，还能违反生物本能得宠着。
呵，果然起床气就是借口！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