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不大,从陈嘉树所在的区打车到这里大约十几分钟,算上打车的时间,景铄计算着二十五分钟左右的时间出门等他。
果然没等几分钟,就看到路边停下一辆出租车,车上下来一个个高腿长的男生。
男生穿着一件白色卫衣,卫衣胸口还长着一对3D鹿角。
平常见陈嘉树基本都是穿黑色系的衣服比较多,虽然都很帅,但偶尔穿白色的时候总会给景铄眼前一亮的感觉。
正当景铄想喊陈嘉树的时候,KTV门口走出来几个说说笑笑的女生。
其中有人瞄到了陈嘉树,激动地挨个扯了一下旁边两个女生的衣服:“你们快看马路边,有一个大帅哥。”
她周身的几人闻言纷纷抬眼看去。
“我靠,真的帅啊,我们青州什么时候有这种绝色男子了。”
“快快快,姐妹们我要去要号码。”
景铄朝她们看了一眼,又瞥向不远处低着头似乎在发消息的陈嘉树。
想喊的话莫名梗在了喉咙口,与此同时刚好收到陈嘉树的微信消息。
[陈嘉树:我到了]
景铄打字——
[抬头。]
那几个女生走下KTV门口的两步台阶,边说笑着边向陈嘉树靠近。
与此同时,陈嘉树抬起头,一眼看到了景铄,浅棕色的瞳仁登时一亮,三步两跨迈着大步从几个女生身旁经过,径自站定到他面前。
景铄莫名想起他说的那句“就是想笑,一听到你声音就想笑”。
他这才发现好像真的是这样,很多时候他见到陈嘉树时,对方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眼神看着也挺冷淡,一副怪不好相处的样子。
但不知道为什么,视线锁定到他身上时,陈嘉树那双眼睛好像会说话,明明白白地在告诉你,他在笑。
就像现在也是。
陈嘉树弯着眼角:“我们俩黑白配。”
景铄抬手扯了扯他衣服上的鹿角:“你平常不是穿暗色多。”
“现在觉得白色好看。”
说着还抬手扯了扯景铄卫衣上的两根抽绳。
景铄拍下他的手:“走吧,进去吧。”
两人一同走进KTV,转身时景铄无意间又瞥到了那几个女生,她们说说说笑笑着不时朝他俩投来视线。
不过没再上前。
走去包厢的路上,景铄再次确认:“你酒量真的好?”
陈嘉树瞥了他一眼移开目光:“还行吧,一般情况不太会醉。”
这模样看在景铄眼里,却怎么都像心虚。
再者听周舟说起秦越的灌酒方式,陈嘉树绝对是二般情况。
推开门,原本嘻嘻哈哈的包间霎时安静下来,点歌的人懂事地按了暂停。
见大家齐愣愣地看着他们,景铄介绍道:“这是我大学同学兼室友陈嘉树。”
说完又朝陈嘉树介绍一句:“他们是我高中同……”
没等景铄把话说完,里面像是按了开关似的,一帮人同时喧哗起来。
秦越依然是第一个冲过来的,上来就跟陈嘉树客气地打招呼:“哥们你好,我们听景铄介绍过你,说你是你们学校的校草。”
陈嘉树礼貌地同他打招呼,顺便还意外地瞥了景铄一眼,倒是没想过他会这么介绍自己。
大家客气地把陈嘉树请到沙发中间的位置,景铄看一眼那茶几上摆着的各种酒精,一阵头疼,也只好跟过去。
一坐下,大家七嘴八舌地跟陈嘉树打招呼,嘴上一顿夸。
什么“西大校草果然名不虚传”“又有颜又有智商真牛逼”,巴拉巴拉的。
虽然知道这些夸奖都是真情实意,陈嘉树也确实配得上,但按照他们之前叫嚣的那一轮来看,景铄怎么都觉得这像先礼后兵。
果不其然,马屁拍完,周舟当了第一个冲锋鸟。
“来,校草,我敬你一杯,以后在临周,景铄还要多靠你照顾了。”
景铄闻言好笑地瞥了他一眼,就见陈嘉树利索地端起酒杯,跟他碰了碰,而后把杯中调了饮料的洋酒一饮而尽。
一杯刚下肚,间隔不到一分钟,秦越那边又来了。
“来来来校草,我们景铄多亏你照顾了。”秦越举起满杯的洋酒,比划了一下酒杯,装模作样地客气道,“我干了,你随意。”
景铄:“……”
好一招欲擒故纵。
果不其然陈嘉树上钩了,径自拿起调好的酒壶倒了满满一整杯。
干完这一杯,景铄眼尖地在下一个人来之前,凑到陈嘉树耳边:“你是不是傻啊,看不出来他们在灌你啊,你跟他们那么客气干什么。”
陈嘉树侧目看过来,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可他们都是你朋友啊。”
景铄被这话梗了一下,突然想到什么:“你酒店订好了吗?”
“订好了。”
“哦,”见他这副实诚的样子,景铄莫名气不打一处来,“你喝多了,我不会管你的。”
闻言陈嘉树笑起来,浅色的瞳仁在灯光下泛起光:“不行,你不管我我会被别人捡走的。”
“捡走拉倒。”
景铄刚说完,周舟就拿着酒壶走了过来,还顺势一把推开了景铄。
“景铄你让让,让我来和校草喝两杯。”
说完一屁股坐到景铄和陈嘉树中间。
与此同时陈嘉树一只手从周舟背后抓住了景铄的手。
景铄看过去,就见陈嘉树朝周舟抬了抬手上的酒杯一饮而尽,而后笑着说:“让景铄跟我坐在一块吧,不然我紧张。”
面对面的时候很难察觉,然而在第三方的角度,景铄突然觉得他似乎看懂了陈嘉树一点。他好像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眼里没什么笑意,脸上也都是挂着礼貌的笑。
见他这么干脆,周舟也豪爽地一口干完让了位,坐到了景铄旁边。
景铄移到了陈嘉树旁边,由于人多,大家位置挤得紧,身体几乎都贴在一块。
以至于陈嘉树的手一直没松开,见此景铄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但陈嘉树不配合,头都没回,手上的劲道却大得很,他完全挣脱不开。
于是两人相牵的手藏在KTV喧嚣和昏暗的背后。
表面上还各干各的,陈嘉树一会儿应付来找他吹牛逼的,一会儿应付来找他喝酒的,几乎停不下来。
倒是周舟歇了下来,跟景铄小口喝着啤酒聊起了天:“他叫陈嘉树是吧,帅是真帅啊。”
景铄闻言笑了一下,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掩下心头那一丝与有荣焉的悸动。
“这啤酒还挺好喝的。”周舟说。
景铄:“嗯,麦芽味挺浓的。”
周舟往陈嘉树那边看了眼,颇有些担心地朝景铄说:“你这同学酒量行不行啊?我看有人给他倒了红酒,这混酒一喝,酒量再好也迟早倒下。就秦越那个货,一天到晚喝那么凶。”
闻言景铄转过头,盯着陈嘉树的后脑勺看了须臾,在底下掐了掐他虎口,后者回过头。
景铄借机打量了一下他的脸色,面上看不出什么,眼神也还清醒。
凑过去:“你能不能行啊?别喝了,混酒很容易醉的。”
“对,”周舟也趁机凑过来,“少喝点吧,秦越喝起酒来不要命的。”
陈嘉树嘴上老实应着,私底下却在偷摸着捏景铄的手指玩,景铄看着眼前因为占了便宜而透着狡黠的双眼,想把手抽回来。
然而陈嘉树哪能让他得逞,挑衅似的抬了下眉眼,手上丝毫没有一点松开的意思。
那副得意的模样,仿佛在说“嘿,你拿不走”。
明面上三个人还在聊着天,暗地里两人手上偷偷较着劲。
不过这边还没说上几句话,秦越那边就开始招呼大家一块玩游戏了。
闻言周舟第一个站起来:“什么游戏,我和景铄也一块玩。”
秦越很是瞧不起周舟:“你这酒量行不行啊,今天不带赖酒的。”
周舟一听,猛地一拍桌子:“你瞧不起谁呢,我今天铁定不赖。”
“行,”秦越说,“那我们玩世界大战吧,景铄,还有那个……校草哥们,你俩会玩吗?”
两人对视一眼,陈嘉树朝他摇摇头,于是景铄回道:“不会,我们俩不玩。”
“那不行啊,”一听陈嘉树不玩,秦越立马不乐意了,“你不玩可以,你得让你朋友玩啊。”
说着朝景铄挑眉打暗号:“校草不醉,我们这里的女生哪来机会,对吧,景铄。”
闻言立马有女生站出来抗议:“秦越你胡说八道什么。”
“就是,会不会说话。”
秦越举双手投降:“行行行,我说错了,你们不要这个机会,你们自己主动找机会,行吧。”
景铄:“……”
最后一番叽叽喳喳的商量之后,一共八个人玩世界大战,由陈嘉树和秦越掷骰子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