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清酒深吸一口气,终于把邀请函捏在手里:“谢谢你提点。”
刚想抽回手,握着自己手腕的人却没有放开,用一种不轻不重的力道困住了他。
路清酒愕然抬头,撞到一双笑吟吟的眼睛。
“我高中的时候追过你,你还记得吗?当时追你的人都排长队,你连一个眼神都不给我。”
“……”我真的忘了,怎么办?好尴尬。
路清酒只好虚伪地笑了笑:“那么久远的事情了。”
“你比以前更漂亮了,也温柔了。”曾安仍然没有放开手,“可惜是别人的了。”
路清酒的心脏跳得厉害,脑海中闪过顾晨飞对待他时小心翼翼的模样。
曾安和顾晨飞关系很好,同是江潋川核心交际圈里的人,曾安却离江潋川更近,对江家那些边边角角的消息知道得更清楚。
可是,毕竟骗了别人一场,瞒不了一世。即使顾晨飞软弱得不敢和曾安计较,也不会对自己下狠手,自己又何必把对方的心也踩碎?
“曾少爷身边不缺人吧?怎么还要为难自己好兄弟的人?”路清酒轻飘飘地刺激着他的道德感,盼着自己手上的力道能松开些。
因为他不能还手。
小时候练过骑马、射箭、武术、拳法,就算整整三年疏于训练,比以前消瘦太多,也很容易掌控不好力道。
把曾少爷的手腕掰断了他可赔不起。
忽然,他感到身后有一道恶意的视线,和过去几个落单的夜晚极其相似,下一刻,微风拂过,带来一声清脆的“咔嚓”。
宋霄的保镖不在身边,这些偷拍的人立刻就冒出头来。
康柏楠从来没有打算放过他。
宋霄再怎么保护他,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毫无漏洞,再这样下去,早晚要出事。
路清酒无声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就这么不情愿跟我相处?”曾安眯起眼睛看他,威胁和兴趣都直白地写在眼神里,“你现在情况不好吧?不如开个价,我出得起。”
“……”我和我的好弟弟演了这么多天情侣,辛苦得来的营业成果是无价的,今天一被拍到就全毁了,你确定你赔得起?
路清酒低下头,酝酿了很久的眼泪,呼吸起伏也慢慢急促起来,嗓音换到可怜的声线,掐在崩溃的边缘,恨不能把每个字的重音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你帮我个忙,可以吗?”
眼泪果然是武器,曾安见他要哭,反而松开手,有点慌了:“怎么了?我也没欺负你吧?你尽管说,别哭啊……”
路清酒的耳朵捕捉到,身后的视线和快门声仍然没有停下,一击一击敲打着他的神经。
终于,他深吸一口气,心想:舅舅,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路清酒扬起含着泪水的大眼睛,茫然无助地盯着曾安:“舅舅对江家有二心,和我说了好多对江家不利的话,我不想被他牵连,我该怎么办啊……”
曾安一阵激灵,连日来的困惑全都想通了。
难怪江潋川老是让他去打听路清酒和他舅舅什么时候见面,原来早就发现康柏楠对江家有怨言了!
这次递出邀请函,恐怕根本就是为了试探路清酒到底有没有和他舅舅图谋什么,是不是同伙。
不管为了讨好江潋川还是为了追到路清酒,这个忙他必须得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