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世知收回视线，异常配合的闭上了嘴。

音乐会开始的那一刻，顾衍的思绪还停留在展示厅里发生的事情上，他总觉得在自己离开展示厅时，身后再次传来了轻微的拍照声。

顾衍垂眸盯着椅背上的红丝绒椅套，正想着要不要再音乐会结束时，去拜托人查一下展示厅里监控录像，就被人轻敲两下膝盖。

他微偏过身头，抬眼便对上傅明朝那张被面具遮了大半的脸，眼里映着面具边缘处的细碎的水钻，泛着点点光影。

傅明朝看着顾衍那心不在焉的神情，无声地做出一个口型：

“怎么了？”

顾衍摇了摇头，冲着人眨了下眼，启唇发出一点气音：“没事儿。”

最初，音乐会开场时的那一首《月光奏鸣曲第三乐章》结束后，会展内就已经有一小部分人陷入昏昏欲睡地状态里，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陶世知。

楚渊看着靠在自己肩上已经睡熟了的人，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来，试图以此来缓解自己肩膀处的酸痛。

就着昏暗的灯光，顾衍微不可查的抬了下眼尾，在他的余光瞥见傅明朝听这首曲子时略微扬起的唇角，他仿佛终于达到了心中那个模糊不定的目标一般，整个人都松懈下来。

随即，顾衍微倾着身子瞅眼睡熟了的陶世知，以及被陶世知靠着楚渊，忍不住也打了哈欠。

第一次，他难得的对陶世知产生些许羡慕的情绪。

毕竟傅明朝的手，现在经不住他靠着睡上三个小时。

最终，这三个小时是他强打着困意熬过去的，直到展会结尾处的那首《Flower Dance》，才勉强让他打起点精神。

那是他上辈子练得最为熟练的一首钢琴曲。

音乐会结束后，楚渊终于拯救出自己已经酸麻到针扎一样的肩膀。

他忍不住抬起自己的完好的右臂，屈指弹了下陶世知的额头，彻底将对方的睡意赶走后，才冷声道：“以后我要是半身不遂了，没有一个陶世知是无辜的。”

陶世知：“.......”再来这场参加这场音乐会之前，他从不知道音乐是这样的催眠。

见内厅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顾衍将自己和傅明朝脸上的面具摘下，内厅中天花板上的水晶灯也随之亮起。

面具被摘下地那一刻，傅明朝清晰的看见了顾衍眼中因困倦而氤氲出的一层水汽，面上也被面具而映出的红痕，自眼尾处逐渐变浅的蔓延至脸侧，平添了几分昳丽。

他将顾衍手中的面具接过，目光微微下垂，盯着人的眼睛道：“谢谢你，带我来看这场音乐会。”

对视了片刻后，最先还是顾衍先一步移开自己的视线。

被傅明朝那样认真又温柔的目光注视着，顾衍觉得自己的困意瞬间就消的无影无踪，心脏的跳动似乎也有些快。

半晌，他喉结轻微地滑动了下：“没事，你开心就好……”

话还没有说完，那股熟悉的心悸感便涌入了顾衍的感官中枢。

他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离他们后两排的宋湘秦晟和江尹，一瞬间感觉自己就像是数据极为精准的探测器，专门探测宋湘和自己距离用的。

在音乐会还未开始时，宋湘就收到了宋腾远发来的照片，以及要求他将顾衍单独约出来的命令。

隔着两排座椅，宋湘定定地看着顾衍，他有些不太明白对方究竟是哪一点戳在了宋腾远的性＊癖上，能让一个常年诱哄七八岁孩子的恋童＊癖，对一个十六岁的高中生产生兴趣。

然而还未等宋湘细细打量，傅明朝那泛着寒意的视线就已经落到他的身上。他收回目光，面带笑意地看向傅明朝，柔声问道：

“哥，你是来看我演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