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启发说吃饭,刘翠花吩咐两个媳妇准备开饭。
白莲花盯着桌上满满一碗青红辣椒搭配的红烧狼肉,直咽口水。
大家都饿了,吃饭的时候,没人说话,白南星第一次添了米饭,不知道是不是太饿了,总感觉今晚的饭菜格外的香。
刘翠花见她装饭,笑眯了眼,古话常说能吃是福,原本还担心孙女下乡会吃不惯住不惯。
没想到这半个多月,适应的都挺好,下地干活一点也不矫情,跟家里人相处也很好。
她心里感激白南星亲妈和后爸,把她的孙女教得这么好。
白南星看到刘翠花对她一脸慈爱的模样,面上不显,心里发颤,这又脑补的什么画面?
她低着头,专心吃饭,吃了两碗才感到饱了,白芨吃了三碗饭,要不是锅里要给三叔留饭,他都能把锅里的饭都吃干净。
白莲花砸吧嘴,说:“狼肉真好吃,要是天天有肉吃,就好了。”
白芨瞥了他妹子一眼,“天黑了,你可以去做梦了,梦里什么都有。”
“哼,我就想想而已,说不定哪天就实现了,等那个时候,我一天三顿,顿顿吃肉,吃各种肉。”白莲花一脸信誓旦旦。
白芨:“我怀疑你得胖成猪,哈哈哈哈。”
“哼,我懒得理你,我去找大姐。”白莲花说着就去东屋找人。
白南星正在看赤脚医生手册,边看边做笔记,用的白莲花的铅笔,铅笔太短了根本没法用,这孩子在铅笔上套一指长竹节。
铅笔字,白南星刚开始写的也不太好,后来练了几次,毕竟有原主的记忆在,这几天也写的有模有样了。
白莲花进屋看她姐又在学习,也没敢出声,默默地拿着书本,也呆在一旁学习。
没一会儿,屋外传来刘翠花的大骂声,白莲花将书本往后一扔,鞋子都来不及穿,连拖边跑了出去。
白南星身手敏捷接住书,也穿着鞋出了门。
只见刘翠花坐在小板凳上,一手摇扇,一手颤抖地边骂连指,“白爱强!我咋就生了你这么没有出息的儿子!”
白启发沉着脸,一口一口地吸着烟,虽然一言未发,可他浑身散发的气场,真的让人足够畏惧,甚至有种暴雨要来的前兆。
“妈,妈,你别生气,别生气。”白爱国蹲在他妈面前,伸手抚背,帮他妈顺气,眼神一直看着他弟白爱强,示意他说两句软话。
可显然白爱强没有体会到他哥的意思,还一个劲在那儿说,“妈,小凤就是想彩礼钱多加三十块钱,咱家又不是没有。”
“三十块钱,咱家是有,但那是钱的事吗?咱一家子8个劳动力,一年才挣两百来块钱,她张口彩礼就要一百块钱,你自己看看,整个生产队都没这么高的彩礼,我想着为你们好,咬牙同意了。”
白爱强低着脑袋,不敢支声。
刘翠花胸口起伏,用力的摇着手中的蒲扇,牙齿磨的咯吱咯吱响,又道:“都谈好的事情,他们家这是什么意思!欺负我们白家好说话是吧!”
“妈,小凤不是那样的人。”白爱强小声解释,肚子饿的呱呱叫,还得听他妈在这里谩骂,心里也是有苦说不出来。
白牡丹跑到她奶奶面前,说:“奶奶,进屋让大姐给你扎针吧,时间也差不多了。”说完看向白南星。
白南星说:“走吧。”
提到扎针,孙翠花才两手撑着膝盖起了身,眼睛死死地瞪了小儿子一眼,心里窝火。
眼见着小儿子的婚事没几天了,就算女方厚着脸皮多要三十块钱,她也只能忍气给了。
现在家家户户都不富裕,但家有喜事,那也得掏心肝地拿好菜出来招待,家里存鸡蛋酒席用肯定不够,刘翠花在村里偷偷买了一些,价格要比供销社贵一点,邻居们自然愿意。
又塞了十块钱级白芨,让他去县里找白学文,看看能不能弄点肉票,买些肉回来,农村没有肉票,平时想吃回肉还得完成任务猪,拿了条子才能杀猪。
她算算家里的腌的狼肉,准备拿出来跟菜一起炒了,杀个三只子鸡,这几天鱼篓里也攒了好几条鱼,再加上菜园里的蔬菜,这酒席也还算像样。
这两天,白家人为了白爱强的结婚的事,忙得脚不沾地,刘翠花到处在村里打招呼,借锅碗瓢盆、桌椅板凳。还跟几个相熟人打招呼,请她们当天早点过来帮忙。
白南星几个孩子也没闲着,家里洗洗刷刷,还把小叔的房间,在有限的能力范围内布置一番。
白牡丹手巧,跟着奶奶学了一手好剪纸,只见她将红纸叠来叠去,又将红纸在剪刀下转来转去,再一打开,一张喜字就剪好了。
大门上,窗户上,到处贴着喜字,整个白家都笼罩在喜庆的气氛之下。
晚上,白芨跟白学文回来,白学文提了四斤肉回来,还都是肥肉,位置特别好。那白花花的肉,看的人都忍不住咽口水。
刘翠花提着喜的不得了,问学文怎么买这么多肉,学文说找工友借的肉票,其实也就借了三斤肉票,其他都是白芨在黑市弄的,也不知道他打哪里来的本事。白芨让他不要和家里人说,他也不如实告诉奶奶。
白南星第一次看到白学文,高大结实,长相跟白芨有些像,脸上肉更多些,显得更成熟些。
白学文主动跟白南星打招呼,他难得回来一次,给家里每个人都带了礼物,送给南星的是一盒雪花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