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主要的是她们几个人都不会烧柴火灶,刚开始几天都是吃的糊饭。
吃糊饭还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插秧,她们去的时候刚好赶上农忙,第二天就被安排下田插秧,她压根不会,还被蚂蝗给粘住了脚,恶心的她一天都没吃下饭。
白南星听完,不能理解她的痛苦,她不知道插秧有多辛苦。至于吃睡的问题,那更没法感同身受了。
当云木香问她过的怎么样时,她只说了句还行。
云木香想估计也跟她差不多吧,她知道如果在培训中表现优异,有关系的话是有机会留在县医院的,她不想再回村里种田了,更不想住那么破的房子。
她看了看白南星手腕上的表,她知道白南星是省城的,爸爸还是个医生,想着她说不定也会找关系。
白南星不知道云木香想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想问什么就直接问?”
云木香纠结几下,小声地说:“你想不想留在县医院工作?”
“不想,怎么了?”白南星的目光看向云木香,她这话问的太突兀了,她由不得多想,原主和她的交际也就在火车上那短短的几小时,除了简单个人信息外,两人并没有深交。
云木香微怔,笑着说:“没什么,就随口问问而已。”
白南星点点头,觉得她应该不是随便问问那么简单,能问这个问题,说明她是很想留下来工作的。
难道是怕自己会对她有什么影响,白南星心里觉得好笑,这未雨绸缪是不是太过了点。
时间很快就到一点了,几个姑娘提前下楼去了教室,教室很小一间,是临时隔出来的,前后也就三排,她挑了第二排坐了下来,罗凤凰急忙坐到她的身边。
云木香招呼她们往前坐,说听的清楚,她们早上已经上了一天的课了,白南星和罗凤凰算是插班进来的。
白南星摇摇头,总共就三排,坐哪里有什么区别,云木香见叫不动,也就没叫了,急忙翻开书和笔记,开始复习起来,身旁的李青和余莲也埋头看书。
白南星摊开笔记本,无聊地开始研究起钢笔来,罗凤凰左右张望,很快从外面又进来两个男同志,坐到她们身后。
有个男同志开口问:“前面两位女同志,你们是新来的吗?我叫陈玄,你们叫什么?”
罗凤凰回头,笑着说:“陈玄同志你好,我叫罗凤凰。”
白南星说:“白南星。”
陈玄也笑,“你们名字挺好听,看你们的模样应该是下乡知青吧。”
罗凤凰摇头,“不是,我是向荣公社幸福大队的。”
陈玄说:“我也是本地的,我家就在县城,这位叫霍商陆,我表哥,家里省城的。”
“省城啊,白南星,你家不也是省城的吗?”罗凤凰问。
白南星抬眼看了眼霍商陆,正巧和他的眼神对上了。
霍商陆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浓眉硬挺,薄唇微抿着。
白南星移开眼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很快一个消瘦的男人进了屋,将手里的书给了白南星和罗凤凰,“我姓姜,你们可以叫我姜医生,之前课的内容,问一下同学,先自己消化,不懂得,课下过来问我。”
白南星瞧着书名《半农半医教材》,翻来第一页就是伟大领袖的语录,把医疗的重点放到农村去。第二页写着赤脚医生职责,一堆文字,总结为防疫、治病、保健康。
姜医生说:“我说一遍啊,县里条件有限,只能提供短期培训,一周五次课,剩下时间就要跟各科室边实践边学习,学习的都是常见疾病及处理方法。所以你们不用紧张,摆正心态好好学,我相信你们都能顺利毕业。”
过后开始打开书本讲课,姜医生主要讲中医看病,针灸推拿以及常见症状诊断与处理。
妇科和儿科是必学课,是一名女医生教的,姓曾,年龄四十几岁,非常严肃的医生,每一个点都讲得非常详细,讲述很多西药的用量。
这块内容白南星特别感兴趣,西医学对她来说是一种新的挑战。
下午的两节课,白南星听得非常充实,笔记记录的都是关于现代医学的一些内容,关于中医看病,老师说的望闻问切,她一个字都没留下。
罗凤凰简直要哭了,一个下午她脑袋都是晕的,听的云里雾里,原本想借白南星笔记看看,结果写的什么,东一句西一句,完全接不上,看不懂。
她只好跑去找云木香几个人借笔记,云木香有些为难地说:“老师讲的太快,我也没记全。”
李青认真点头,“我好多都听不懂。”
余莲没说话,一直埋头看书做笔记,罗凤凰舔了舔唇,没好意思再开口。
沮丧地回到位置上,瞧白南星撑着脑袋看书,她小声问:“南星,老师上课你都听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