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管事好了,非扒了他的皮不可,于是连夜卷了包裹就开溜。
林府管事之一伤得不轻,请了大夫来瞧。
围观群众没了乐子,都散了。
张三没事上街遛弯,没了胡子是张四换了身衣裳,扮起俊俏的小伙郎来。
兄弟二人相视一笑,远远看着就像是货郎在推销货物。
张三:“怎么回事?”
张四一五一十地说:“昨儿我在门前盯梢,见林诚跟前的人在侧门探头探脑,我就上前装着找活干,他赏了几个铜板,让我去寻个会杂耍的过来,我就胡乱报了咱们兄弟几个以前的营生,踩高跷喷火吞剑碎大石,一听碎大石那小子眼睛放着精光,贼亮了,然后让我讲讲里面的文章·····”
走江湖卖艺,不过就是博个眼球,赚个热闹钱。
有些技艺苦练个十年八载就能挣口饭吃,碎大石这种要是天天往胸口撂石头,那是拿命换钱,多不值当,所以十有八九是假。
“那小子就吩咐给林诚上假石板,给三哥你弄真的,我一听,这哪能为难我亲哥啊!”
“然后你就自己动手,还亲自上阵?那么多人盯着你这脸,难免不有个多心的记着你,暴露了还怎么盯梢?不怕东家怪罪!”
一提张飞,张四嬉皮:“东家也蔫儿坏,定是一眼就看出是我,这才二话没说就同意了,挖坑这事,东家贼精。”
“闭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不许说东家坏话。”
张三训诫后,扔了银子,随手取了货物回府。
出于仁义,他去探视林诚,送的伴手礼正是练习力道用的铁锤。
那时林诚还没醒,被他的人接下。
等醒来一看,又吐了好大一口血。
小厮大笑呼喊着:好了,好了,大夫说血瘀吐出来就好了,快去谢谢张三哥。
林诚紧拳,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陈姨娘这几日输红了眼,把过错全推到不顶用的林诚身上,不顾阻拦地冲进了外院小厮房,咋呼着问责,到底什么时候发大招,把那边的赶走。
小厮们自动避嫌,神仙打架,他们可不想跟着遭殃。
林诚本就只剩一口气吊着,闭着眼装死,不想分神去应承。
陈姨娘开始掰着手指头数落人,骂道你干啥啥不行,忽悠人第一名,害得本夫人在你身上押了上千两银子,血本无归,你说让我说你什么好,现在还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此处省略一千字。
林诚实在是没那么多心头老血来吐了,硬生生干咳着。
陈姨娘见他可怜,让喜鹊去倒了杯茶。
被喂了几口水的林诚这才仿若有了点活人气儿,惨白一笑:“夫,夫人急什么······”
“我急?”
陈姨娘一点就炸,哼道:“我能不急?打她们进门那天起,我们过了一天安生日子吗?你口口声声狂我夫人,可她们个个喊着都是姨娘姨娘,真是急死了!”
而且姨娘又怎样?待遇还不如一个丫头。
见人急的快要跳墙,林诚才闷葫芦倒了一个药来。
他气若游丝,断断续续地道:“夫人无非是怕,怕失去掌家之权,若,若说大小姐是假冒的呢?”
“什么,假的?”
“小声些。”喜鹊去关门。
陈姨娘不敢置信:“你别说好听的又来骗我。”
林诚没忍住白了一眼:“京城来的罗妈妈说的,岂能有······有假?”
陈姨娘仔细一想,难怪她们一到家就把随行的婆子关了起来,莫非真的有假,如果是假的那她就没资格和我再争。
那可真是太好了!
喜鹊问到:“所以这些天,林管事接近罗妈妈就是为了套话?”
“也是为了请她作证。”林诚点头。
陈姨娘疑惑:“可,我看她就是七八年前张开了的模样啊!这如何作假?”
喜鹊解惑:“夫人有所不知,江湖上有易容高手,奴婢看那张三就不像普通人,定是道上混的。”
这样一来,他能赢林诚就有合理解释了。
读书人当然比不过江湖往来的人。
陈姨娘心底完全替林诚开脱,做起了当家夫人的美梦,嘱咐人好好休息,既然手里有了把柄,就寻个合适的时机当众抖搂出来才好。
三人按头商议。
别院,张飞等人在院里笑作一团,夸道三哥四哥好演技。
王嬷嬷舒心地喝着奶酪,心道总算是把小鬼按住了,就等原先那些个老人回来,日子就照常过。
正思念着,刚入夜,去接人的飞天鼠等人回来了。
被接回来的是贾敏陪嫁大丫鬟,静女。
昔时在林府她也被抬了房,充当着荣国府平儿的角色,对内对外都是一把好手,当家夫人过了以后,她虽没有被扶正,但却又管家之权。
也是被后起之秀陈姨娘斗得最惨的一位。
不想扶正的姨娘不是好姨娘。
但林老爷与正室夫人永结同心,不愿再有第二位夫人,所以房里的几个妾室除了为完成生儿育女的职责就是同僚送的,他没好拒绝。
静女被蹉跎得已经没有多大个人样,她被喂了参汤歇了口气,环眼四周,看着十来年没见的王嬷嬷,伸手握着,再看林姑娘,顿时悲从中来,泣道:
“嬷嬷,姑娘,想不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静女就是死也没有遗憾了!”
王嬷嬷最是心疼,静女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姑娘,腕子怎么瘦得枯骨一般,哭到:“丫头,你这是遭了什么罪哟?”
静女咳出一口血,摇头道:“嬷嬷别哭,仔细伤了眼,我······我是被陈姨娘给卖,卖了。”
提及痛处,静女情绪有些控制不住,直接晕了过去。
张四解释道他们是在百里地之外的一处花船上将人救下,是死契,若非兄弟们使了点小法子,还真赎不回来。
张飞喝到:“去,将那姓陈的,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