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嘴边,忽然想到件事,他又咽了回去。
……说不得说不得。
见戚时宴神色忽然变得古怪,离君珩唇角弧度微微上挑了些,却又转瞬恢复成平静的状态。
龙蛇彻底掉落收拾完,离君珩撤掉避世结界,城中碎裂倒塌的房屋刹那变回原来的模样。
郎颂与储姑娘并肩走来,戚时宴含笑道:“二位好身手。”
“过奖。”郎颂低咳一声,有些不自然的看了看身旁的储姑娘,道:“这位是储姑娘,方才追寻施术者时遇上了,原是想将施术者抓获,不想那人竟藏着龙蛇,见抵不过我们便将龙蛇放了出来,跑了。”
戚时宴把玩着折扇道:“无碍,我把施术者养的风邪人一窝端了,烧了一半,还剩些未完全被风邪咒扎根的人,现在还捆在那边,等会儿去带回来吧。”
话音落下他不动声色瞥了眼储姑娘,又很快收回,未给任何人察觉的机会。
郎颂道:“有劳二位帮了大忙,没了风邪人施术者一时半伙应当不会在回到南兰城作恶。”
戚时宴笑眯眯道:“好说好说,让我们在城主府多住些日子就行。”
“应当的。”郎颂道。
他转眸望向储姑娘,声音放轻道:“储姑娘,你方才被龙蛇伤了手,可否让郎颂替你治一治?”
储姑娘笑意灿烂,欣然道:“好啊,不过你府上有果子吃吗?”
郎颂:“……自然是有的。”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朝着城主府的方向走去,声音也渐渐飘远。
见状,戚时宴摇首感叹:“完了,城主多半要吃亏。”
若非先前中过鬼藤的毒,在梦中见过储姑娘的真实面目,怕是戚时宴也会被她这幅天真烂漫的模样迷惑。
离君珩低声道:“何意?”
戚时宴伸出食指搭在唇上,高深莫测:“噤声。不可说,不可说。”
“人家俊男美女的事,我们少管,看就行了。”说着他懒散的靠到离君珩身上,像没骨头似得打了个哈欠,毫不客气道:“累了,不想走,带我回去休息。”
早习惯了戚时宴肆意妄为的性子,离君珩未做声,伸手搂过戚时宴的腰,缩地成寸移到了城主府后院。
虽说只是一段短短的路程,戚时宴却已经毫不设防的阖上眼眸睡着了,他入睡速度一向极快。
进入厢房。
离君珩将人轻轻放置床榻,这样的事在衡辰仙府时早已做过许多遍,他替戚时宴盖拢软被后,便默默在床沿坐下,低眸静静凝视着。
仗着人在熟睡,他眼神逐渐变得深沉疯狂,压抑着某种深刻情绪似乎就要呼之欲出,却被狠狠压下,隐忍而克制。
怕被察觉,他只敢用神识轻轻碰一碰戚时宴腕骨处的朱砂痣,便得到满足。
可眼底深处疯狂的情绪却在滋长,将琥珀色的眸子似都染上火焰,弥漫出危险的气息。
他在嫉恨那个。
可以轻易碰到戚时宴,并打上气息的离君珩。
许久之后。
离君珩敛下眸子情绪,在抬眼时又成了白日里一丝不苟的冷淡模样,起身悄然离开的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