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舞台并不纳入最终考核，四组依次下来，气氛已经吵得极热。

明毓这队已经只剩姜橙这根独苗，另外几队来势汹汹，极有自信。

姜橙的歌是同明毓精挑细选下得出的最佳选曲，一首难度极高的华语天花板，但姜橙有着足以驾驭这声域和技法的唱功。

明毓坐回了评委席，安静听着每一位选手的演唱。

许是最后一场，每一位歌手演唱完后在台上逗留的时间都比以往长，致谢和感激的话翻来覆去，台下很快有人热泪盈眶。

明毓想起自己第一次参加音乐选秀时的情景。

那年她刚刚大一，在国外接受着最科学正统的声乐学习，暑假回国，在机缘巧合下，扎进了刚新起的音乐综艺选秀热潮里。

她无疑是幸运的，凭着超群实力和系统相助扫清障碍，如冉冉新星在乐坛升起，成为年度宝藏歌手。

人气是最捉摸不定的东西，能稳固自己从来只有作品和人品。

尽管起初因对钟凌岫不够尊敬被打压，明毓最终还是凭着自己走出了低谷。

多少年轻人怀揣着音乐梦来到这里，渴望成为下一个明毓。

但明毓终究只有一个。

刚结束的两队PK票数出来，明毓遗憾地看着那个未能晋级成功的选手。

有时候，真的只是差了一点运气——你遇到的对手、你的导师、你的选歌，你未知的某个因素，你不知道的某些内在牵连，就是你止步的原因。

明毓有系统稳定她的气运，甚至通过兑换能量值短暂地将好运附身，但其他人显然没有这样的机遇。

她看着落败选手止步四强，泪洒舞台，心中原本的平静如砸入石子的水潭，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比赛还在继续，很快轮到姜橙登台。

明毓对姜橙很有信心，对方的表现也确实堪称完美，歌声情绪中的震撼分毫不差地传入了观众和评审的心中。

“放眼乐坛，能唱好这首歌的恐怕不超过一只手。”温雅平凑近明毓，忍不住点评她的学生。

明毓莞尔：“确实。”

一首歌终了时，台下安静一秒，起立敬礼的掌声汹涌而至，惊呼声几乎要掀翻演播室大厅。

这场的冠军，十拿九稳。

明毓同舞台上的姜橙相视一笑。

变故的发生往往猝不及防。

梁颂队的选手选歌难度不低，开唱平平无奇，甚至出现了走音这样的低级错误，听得明毓直皱眉，原本活跃的其他评委也住了嘴。

然而选手的神情却丝毫不见低落。

明毓的表情凝重起来。

导演组已经把投票结果攥在了手心。

演播厅的一切变得空前缓慢，连呼吸都要凝滞。

姜橙目不转睛地盯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舞台中央的人。

宣布的那一刻，一切都平静了下来。

姜橙的心绪仿佛巨浪来临前的潮水，前进回退前进，恭喜声和掌声将她拉回了现实。

她看着大屏幕上的票数，还有一旁胸有成竹的对手，觉得自己好像溺在了潮水中。

姜橙转身，看见了评委席上神情莫测的明毓。

她的眼前忽地蒙上一层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