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谢逸平亲至,筑道境的修为押阵,难怪主子放弃打天凰石的主意了。
车队晃晃悠悠行过这片山林,最后一辆大车转了个弯,也消失在前方的土坡之后。
“若是塔使亲至,天凰石大概不会做为贡品进京了,多半到华安就要被送到井木塔,柳希元若想横夺,惟剩此地。”
景玉楼抬头看了眼天色,眼中流露莫名神采,“两虎相争,咱们倒不是一丝机会也无。走,跟上去瞧瞧。”
两个黑影一前一后,沿山一路前行,他们只要翻过这座小山,以二人的身手,不过两盏茶的光景。
官道绕山而行,再加上故意延缓,车队又过了一个时辰才到。
此处靠田野那面,路旁是一座绵延陡坡,另一面的坡地有条岔路,是山里人拾薪砍柴的小路。
官道在此向前,便成了两山夹起的一条窄路,当地人称这里为“独阳道”,南黎酷热,这附近的田农山民,出入都爱走这里,阳光遮挡下甚是阴凉。
前方有一段更趋逼仄,两侧落下的山石卡在半山腰,遮出一线天来。
通常商队最怕走这种路,队伍收窄成一线,首尾不好呼应,万一碰上个劫道的,跑都没地儿跑,直接就给瓮中捉鳖了。
要不就是上头偶有落石,砸中人或货,都是损失。
景玦之前听引路的向导说起这段路时,预测着若有来袭,大概就会在此处,借着火把的光亮,老远看到前方黑压压两座大山时,已将手里的剑握紧。
谁知到了近处,独阳道口被倒塌的四五株大树堵了个正着。
打头的护卫和向导面面相觑,景玦心细,让人检查情况,“是否被利器砍断,还是有人推树下山?”
那向导上前一步,“殿下,这山边的树都是近几年新移植的,本是为给路人遮阳,种得不大稳,遇上大风大雨天气,滑下来也不是一两回了。”
护卫也来回报,并非被人砍断,是连根带着土石滑坡了。
“殿下,今夜风急,恐有暴雨,这条道前方常有落石,此刻走也不安全,既然这路堵了,不如由旁边绕行。”
向导指着一旁的山路,建议道:
“那边是樵夫常走的路,平日板车拉柴都能过,咱们的车也不成问题。这个坡过去,前面还有段平路,不比官道难走。”
景玦想到那天谢启婵跟他偶尔提的一句,这一路频频来袭的,是南澹的刺客楼,那些人最擅在地势复杂之处偷袭。
眼前这条山路,坡上树不成林,大多都被人劈了当柴烧,兼之前面还有平路,倒比挤进一线天,遇敌时前后回防不及,更稳妥些。
他纵马到了队尾,将情况对车里说了一遍,谢启婵出来立于车上,向山坡望了一阵,朝远处一片树林指了一下。
“走那边,莫入山谷。”
过了这座小坡,前方左侧是树林,右边则是向导说的平路,无遮无拦穿过一片山谷,就可绕过独阳道。
景玦轻声道:“仙长,……林间谨防刺客偷袭。”
“糊涂!”
谢启婵声音微冷,低低斥了一句,“坡路无阻,正适合快马奔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