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两人从王家回来过去了两天,乔宿没再听到关于王修铭的消息,城中恢复了安宁,周掌柜也病好回了□□阁。
只是某日乔宿经过王家时,看到那道金色的罩子还笼罩在王家上空,这说明问题并没有解决,吟松还留在王家。
“同光寺的人虽然啰嗦,但多少都是有点本事的,你不必担心。”楚成舟又恢复了以前那种该吃吃该喝喝啥事不往心里搁的日子,从王家回来后乔宿承诺给他赎身,并且以后按照每滴眼泪二十文支付他工钱。
楚成舟虽不了解人界的钱财流通情况,但从莆儿幸灾乐祸的表情中也能猜出这二十文钱不算多,后来得知莆儿每月有三两钱,加上一两的零用,买家用还可以报销,而一两银子抵一千文!
“我要掉一百滴眼泪才赶得上莆儿的零用钱,你这是压榨!”楚成舟与乔宿理论。
乔宿不慌不忙地用镊子从迷你水缸中挑选钻石,说:“家里的饭菜、打扫、采买都是莆儿在做,你除了每天欺负蓝翅欺负钱豆豆还做了些什么?”
楚成舟的气焰消了减半:“我那不叫欺负,我在帮他早日化形。而且是钱豆豆缠着我的!”
乔宿又道:“我包你吃住,还帮你找族人,而且你的眼泪越多赚得越多,多劳多得。”
楚成舟一想是这么个理,又很快反过味来:“你怎么帮我找族人,你是不是去找那个小光头了?!”
怎么急成这样?
乔宿越来越好奇了:“对啊。”
“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楚成舟猛地弹起,又欲盖弥彰地坐回去,“我的意思是说……他跟你说关于我大哥的事情了?”
乔宿摇摇头假装没看出他的心思:“他在外游历一年多,历经周边几个国家,还得再一个多月才能回天乾。”
“就只有这个?”
“嗯。”
楚成舟松了口气,不料乔宿接着说:“你若是愿意可以跟着他,一个月的时间就能……”
“我不要。”楚成舟果断拒绝。
“我眼下离不开隐州,且我们出召国需要诏令,他是僧人没有这么多的限制……”
“我不要!”
楚成舟的声音将乔宿吓了一跳,手里的镊子掉到桌上,她看着呼吸急促脸色发红的楚成舟,愣住了:“我只是……提个建议。”
“……总之我不要跟那个啰嗦的和尚一起。”楚成舟转身离开了房间,关门的时候他手都在抖。
乔宿要赶他走,楚成舟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他不想走,他不想、不想离开乔宿。
莆儿在扫院子,只听砰的一声,原本紧闭的柴房门打开了,走出来一个气压低沉的楚成舟,他愤愤地甩手……动作很轻的关上了门。
吵架了?嫌钱少?
不过也确实挺少的,别家面首小白脸每月多的是银钱,楚成舟跟了乔宿这么长时间才在昨天拿了几百文,搁谁谁受得了!
莆儿现在就希望楚成舟被打击之后能发愤图强去找个活干,免得整日待在家中影响乔宿做活,乔宿身上担着一家人的生计,她家可怜的姑娘,如此瘦弱单薄的肩膀撑起一个家。
想到此处莆儿心情有些沮丧,手里的扫帚都变得沉重起来,她想着自己也可以出去找点其他活计,或者跟着乔夫人一起绣帕子去卖。
正兀自伤心着,莆儿瞧见刚刚进了东院的楚成舟又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脸色比刚才还要差,气势汹汹地想要去跟人打仗似的。
见他出了门,莆儿心道不好,跑去柴房通知乔宿。
王家,王修铭的烧已经退了,但昏睡整整两日都没醒过来,王夫人担心的两天没有合眼,吟松在他身边守了两日,也是一筹莫展。
魇咒不是什么高深的法术,在自己来之前就被楚成舟破除,按理来说王修铭早该醒了。吟松怀疑是楚成舟在破咒时动了手脚,可那位乔姑娘又说楚成舟这段时间一直安分守己,且另一个被他破咒的人早已恢复了。
王夫人的脸色日渐憔悴,吟松心中惭愧,只能握着王修铭的手不断地念《地藏本愿经》。
这天他照旧来到王修铭床前,赫然发现他的呼吸相较于昨日变慢了,气息也变弱许多,但他的面色依旧红润,睡容安详……这样的发现让吟松心惊,就仿佛王修铭正在睡梦中步步走向死亡。
茫然无措之际,吟松觉察到他用来阻挡猫妖的结界正在遭受破坏,与此同时有小厮跑过来,告诉他那日随他一起的公子正在大门外等着。
楚成舟是妖,触碰用他用佛光布成的结界会被灼伤,但他可以用法术破坏,毕竟他是有三百年道行的鲛人,他既然能解魇咒,说不定知道王修铭的情况。
望着王修铭稚嫩的脸庞,吟松长叹一声,把颈间的佛珠摘下来放到他身边,起身走了出去。
“和尚!你跟乔宿说了什么?!”楚成舟压着吟松的喉咙,将人抵在墙上,不多时吟松便因呼吸困难而涨红了脸。
吟松大口喘着气:“乔、乔姑娘……问了贫僧王公子的情况……还、还有……”
“还有什么!你跟她说了什么!”楚成舟眼中盛满愤怒,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释放出的威压让吟松整颗心都收紧,让他怀疑自己下一刻就会心悸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