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邢安星不解,赫连澜又给他演示了自己当时的动作。
那时狄庆的眼神一直集中在邢安星身上,他便十分自然地将双手都伸进了袖口,单手打开瓷瓶上的木塞,指尖沾上了少许药粉后,寻着狄庆喝光杯中酒的机会,借着拿起酒杯的动作,很轻易便能将那药粉蹭到杯口。
倒酒时他微微斜着杯口,便能利用酒水将那药粉冲入杯中,药粉遇水则化且无色无味,待酒交到狄庆手中时,已经什么也看不出了。
他那时站起了身,坐着的几人从下往上看,不可能看清他指尖的动作,而狄庆身后带着的几名下人,因为距离有些远,加上酒壶的遮挡,自然也看不清酒杯上细微的粉末。
邢安星震惊地看着他的动作,又从他手中接过瓷瓶,问:“这是什么毒?狄庆明日醒来不会起疑吧?”
“这就是普通的迷药,能使人昏睡一夜,明早除了会有头晕、食欲不济等不适,别的都不会有,与宿醉无异。”身上带着几种毒防身是华白苏的习惯,赫连澜离宫时想起,便带了几瓶防身,没想到在此处派上了用场。
“狄庆今日大有一种不将我们灌醉不罢休的架势,还好你先下手了。”邢安星回忆起刚刚在厢房内的场景,由衷叹道。
“你……”赫连澜顿了顿,碍于陆亦承在场,也不想说得太过明白,便只问道,“你明白狄庆为何要灌我们吗?”
邢安星有些不自然地捏了一下衣摆,又抿了抿唇,半晌才点头:“明白。”
说完他愈发的不自在,也不敢再看赫连澜,只能默默垂下头。
他在这方面的确没什么经验,但也并不傻,狄庆看他的眼神太过炙热,根本没有半分要隐藏的意思,加之这一整晚对方的举动,实在让他想看不出都不容易。
赫连澜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邢安星并未对狄庆的感情表现出厌恶,但抗拒之意也十分明显,看着对方那看起来过分白净无瑕的面庞,他心中不由又升起几分自责。
同样对邢安星动了心思的自己,恐怕也不比狄庆高尚多少。
“如此一来便还是不要与他过多接触了。”过了许久,赫连澜开口道。
邢安星立刻点头:“嗯,我也是这样认为。”
之前他们还想过通过与狄庆的接触来取得沈俣的信任,同时也看看狄庆的父亲在这整件事之中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如今看来这条路是不能走了。
今日狄庆带了小竹来,下次还不知会是什么小梅、小兰的。
狄家家大业大,狄庆只要真有心,什么样的人都能弄到府中,再带到赫连澜面前。
赫连澜对小竹并无过多的想法,可保不准后头的人是否和他心意。
邢安星并不担心赫连澜真会将他推到对方那里,可只要想到或许真有人能入赫连澜的眼,他的胸口便闷得慌,一句话脱口而出:“澜大哥,你觉得将来你会娶一位什么样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