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成想赫连澜只稍犹豫了片刻便一口应下:“可以,银子在下会备好,劳烦那位定好地点后告知在下。”
待易万离开,陆亦承立刻走上前:“二位公子,此事不妥,若让那人定见面地点,万一设有埋伏,实在太过危险。”
“那人愿意见我们,无非就是为财,设埋伏对他没有好处。”邢安星想了想,道,“我倒是以为,他想决定见面的地点是提防我们设埋伏。”
陆亦承摇头,坚持道:“那也还是太过冒险了,而且要抓捕他也会十分困难……”
赫连澜却在这时开口:“星儿,此次见面我一人去便可,你派几名影卫跟着我,一旦我确认那人是制毒之人,便可以抓捕。”
邢安星没想到赫连澜会这样说,立刻反对道:“不行!这是我们冉郢的案子,就算要去也该是我去,怎么能让澜大哥单独涉险。”
“那人善使毒,我们若同时出事便无人主持大局,所以我们二人,必须留一人来处理后续之事。”赫连澜冷静地分析,“如今只有我能判断那人是否真是制毒之人,何况我也并非单独涉险,储诚与葛盱都会跟着我,你也能派人跟着。”
当初陆亦承下手本就轻,葛盱的伤虽还未完全恢复,但行动已不受影响,他坚持要与赫连澜同行,赫连澜也未反对。
理智上,邢安星清楚赫连澜这样的安排最为合适,他与赫连澜必须有一人留下来应对突发状况,可一想到赫连澜要代替他涉险,他心中便十分不是滋味。
赫连澜没给他顾虑的机会,不待他再劝便先一步拍板,对陆亦承道:“便这样决定,劳烦陆大人再去安排些人手,到时跟着我一道去见那人。”
如此便能保证自家主子的安危,陆亦承自然没什么意见,拱了拱手后便去做安排。
除了地点,具体什么时候约见那人也并未说明,几人都认为会定在隔日,谁料当日傍晚易府便送来了消息,约赫连澜半个时辰后在城郊的界碑旁相见。
那界碑距离沈兴发遇害之处不过三里地,这令两人更加确定那制毒之人与粮草被劫一案相关。
算算路程,他们必须立刻出发才能赶上时辰,对方显然是有意不让他们有任何准备的机会。
如此精密的算计使邢安星心中不安,在赫连澜上马前挡了挡:“澜大哥……要不还是算了。”
“无碍,就如今我们知晓的他常用的几种毒而言,我身上都有解药,制毒不是易事,与我们一样,他也是今日才知见面一事,想必也做不了万全的准备,这反倒是见他的好时机。”赫连澜上了马,见邢安星仍是一脸的担忧,忍不住伸手轻触了一下他的脸颊,“星儿,别担心,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邢安星仰头看着马上一脸坚定的男人,半晌,深深吐出一口气:“澜大哥,万事以自己的安危为先。”
这句话,出发前卓影与邢辰牧对他说过,在路上时陆亦承也曾对他说过,如今换作他来对赫连澜说。
“好。”赫连澜看着他,认真应下,“我会平安回来。”
再不出发便迟了,赫连澜说罢不再看邢安星,甩了甩马绳,领着储诚及十余名影卫朝着约定的地点去。
邢安星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黄昏中,才转头对陆亦承道:“走,我们往官驿走一趟。”
朝廷调派来清查此案的刑部侍郎便住在官驿中。
无论赫连澜此行的抓捕是否成功,易万与沈俣必然都会听到风声并有所准备,届时再想证据确凿地抓住他们便没那么容易了,不如趁着此时先将人控制住。
可他说完,向来尽责的陆亦承竟一时没有反应,邢安星抬眸去看,才察觉到对方正盯着几人离开的方向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