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0
宋泠和沈昭两人一起开车回了别墅,一路上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晚间在医院的交谈,让两人的关系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冰点。
车子开到车库,沈昭没有等宋泠停好车,自顾自下车从车库电梯上了二楼。
宋泠跟在她身后,也一起上了楼。
沈昭推门进屋,转头关门的瞬间,宋泠忽然站在门旁,伸手抵住关上的房门。她惊了下,故作镇定地说:“我要睡觉了。”
宋泠垂着长眸,没有应她,手上微微用了力推开门,整个人挤进屋。
沈昭愣怔站在门旁,手指紧紧攥住,咬牙问她:“你进来干什么?”
宋泠转身,看着还站在门旁的人,她朝她走了两步,将她整个人笼罩在自己身体与门之间,默默看她,开口反问:“我不能进来么?”
沈昭看着宋泠朝自己走来,下意识后退了两步,最后退无可退抵在门上,她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两下,声音里带着哭腔,她求饶说:“宋泠,不要这样对我。”
宋泠慢慢靠近她的步子忽然一愣,看见眼前的人眼眶里涌出泪意,她能够看出沈昭眼中的恐惧。
她怕她。
宋泠抬手,单手捧住她的脸庞,拇指轻轻擦拭她眼尾的眼泪,湿润的潮意在指尖洇湿,随即又在她颤抖的唇瓣轻蹭了下。
宋泠盯着那抹红润的唇瓣,忽然俯身,将头压低过去要碰触她,沈昭紧紧抿住唇瓣,抑制不住害怕地颤抖,最后终于呜咽地哭出声来。
宋泠停下所有动作,她单手攀住她的两肩,就那样俯低身子看着她。
她今晚已经这样低姿态了两回,一次是刚刚在医院,她对她说,让她用正常的方式追求她,另一次是现在,她哭着向她求饶。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沈昭已经开始处在下风,不再剑拔弩张与她对抗。
宋泠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她看着眼前哭得伤心害怕的人,心底最深处忽然就被蹂了下。
她终究没有狠下心,去欺负一个一无所有的人。
宋泠没有说话,伸手绕到她的后背去开门,沈昭会意,往另一边站,看着宋泠离开了房间。
门咔哒一声关上,房间里恢复寂静。沈昭站在那里,浑身忽然瘫软下来,她靠在门上,身子渐渐往下滑,最后绝望地瘫坐在地毯上。
她怔怔坐着,眼睛里木然没有一点神色,最后才双手捧住脸庞,凄凄咽咽地哭出声音来。
——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沈昭就已经醒了,她躺在那里盯着头顶,黑蒙蒙的房间里,昏暗地没有一点光亮。
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沈昭期盼着天可以永远都不要亮。
这样,她就可以不用和思尔分手。
她听见对面房间开门的声音,知道是宋泠离开了。
这几天,沈昭已经摸清了宋泠几点出门,又几点下班。
床头上的手机屏幕亮了又熄灭,熄灭了又亮起。
沈昭抬手拿起来,是思尔发的信息,和往常每一次都一样,她告诉她行程,时间,地点。
可这一次,她心里没有一丁点喜悦和激动。
她想了一晚上,可依旧不知道该怎么和思尔说分手这件事。
她长长深吸了口气,然后坐起身,浑身颓废无力下床,没有开灯,她摸黑走到浴室,借着昏暗的光亮,她站在镜子前,打量着镜子里的人。
发丝杂乱,脸颊凹瘦,一双眼睛比之前变得更大,里面透着满满的疲惫之色。
眼皮哭得有些发肿,眼袋很重,黑眼圈也很重。
如果思尔看见她这副样子,会不会要认不出她来,还是会吓一跳。
可她猜,思尔更多的会是心疼她吧。
抬手开灯,沈昭洗了个澡,挑选了一件大衣,栗色头发长长垂下来,她认真精致地化了一个妆,遮盖住自己的脆弱,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憔悴。
出门的时候,纪明舒站在门口看见她,眼底也惊讶了下。
沈昭很少化妆,但胜在年轻底子好,就算不化妆她的皮肤也白皙没有瑕疵。她的五官不算特别出众,但是一旦化起妆来,尤其是这种浓艳的妆容,会让原本不那么出众的五官,一下精致地抓住人的目光。
这是一张耐看的脸。
越看越觉得有味道。
沈昭抬眼看她,淡声说:“我今天不去医院,你不用来接我了。”
纪明舒收回眼底的惊艳,轻咳了声说:“老板说,不管您去哪里,我都是你的司机。”
是明目张胆的监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