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12 章(2 / 2)骁哥首页

好在崔秉均后边都安安分分的,乖乖听她的课,看似还时不时记笔记,其他学生也没有做别的事的,都在认真听讲,辛燃这节课上的别提有多顺了。

顺到她根本不相信这是选修课。

下课铃响的时候,她刚把诗歌起源讲完,松了口气。

学生陆陆续续和她打完招呼出去,崔秉均突然闪到她面前。

“老师,我表现得怎么样?”

高中男生身材高大,挡在她面前犹如一堵墙,她往后撤了撤,有些不适应。

“还行吧。”她上课的时候怕他借题发挥,根本没看他几眼。

崔秉均似乎没有意识到,照样笑得眼尾翘起,“您想知道我记了什么嘛?”

辛燃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什么?”

崔秉均就在等这句话,大大方方地将笔记本上的纸撕下来塞到她手里,“老师,送你啦!”

辛燃回过神的时候,崔秉均已经犹如一阵风冲出去了。

纸张上是用自动铅笔画的她的侧脸,线条潦草,笔法随性,然而脸部轮廓颇得神韵,额尖、鼻尖、唇侧、下颌都神似。

辛燃手里用了些力气,单薄的纸张立刻有些皱起。

她闭着眼,定了定神,想着和一个孩子没什么计较的,松了力气,将纸张折叠夹在书页里带回去了。

随着秋风送凉,学校里的法式梧桐叶片落了一地,让她不禁想到陆机写的,“悲落叶于劲秋,喜柔条于芳春。”

未免觉得矫情,可心里确实空落落的。

这段时间学校里的老师少了很多,原因是这段时间他们区教育局觉得教学改革跟不上,各个学校派了一群骨干教师去上海学习,其中就有丛骁。

这个消息还是尚长虹告诉她的,她也奇怪为什么这几天都没见着他。

庄雅雯也跟着去学习了,导致的后果就是,身为徒弟,她得带庄雅雯负责的的十六十七班。

学校里之前确实有老师带过三个班,已经叫苦连天,还从来没有出现过需要一个老师带四个班的现象。

原因无他,实在是语文组去学习的人多,留下的人太少了,关键时候居然不匀不出一个。

那天匆匆在高三楼遇见徐晓,徐晓都拍着她的肩膀说她是壮士。

带四个班的结果就是晕头转向,记不住课表。上次辛燃明明记得是16班的课,结果进了16班却和数学老师面面厮觑,她尴尬的道了声歉,又进入17班教室。

17班的学生善意地调侃她:“老师,你再不来,这节课都要结束了。”

“是啊。”崔秉钧悠悠然从桌子上爬起来,抱怨道:“我们都等了半天了,今天不是要学柳永吗?辛老师,庄老师对你赋予重望呀,要是我们这次月考考的不好,您可对不起庄老师的嘱托啊!。”

辛燃简直免疫了,根本不想理他。

可压力确实出奇的大。

最好班的学生领悟能力极强,以往她在她的班两节课才能讲明白的东西,在这个班几乎半节课就行了,因此她也不知不觉地讲得深了一些。

小小的教室传来女老师的绵声细语。

柳永的影响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总之他给歌姬还有弹奏的乐师谱的词,在民间流传甚广,却遭打士大夫的不屑,批评他语言浅白粗俗,入不得主流。1

但是论起共情能力,辛燃却认为他能将悲写到极致,注重悲情之感发,能够将凄凉之韵味描写得惊心动魄。

也许是触诗生情,或者是别的原因,她这节课确实沉浸在某种难以自拔的情绪里,学生可能也被感染了,听得津津有味。

下课以后还有几个女生过来安慰她,“老师,看您脸色不好,是不是太累了啊?”

辛燃笑着说不是,不过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确实不太舒服。

不会是真生病了吧?

辛燃脑海中闪过这一想法。

谁知一语成谶。可能本来天气就转凉,人的免疫力下降,加上她这段时间太过劳累,回家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有些低烧。

去药店买了药,午睡前吃了药。

下午她迷迷糊糊听到闹钟响,居然爬不起来,身体瘫软,喉咙火辣辣的疼。

她翻出旁边小柜的电子温度计,在耳朵上测了一下,快要烧到40度了。

她仰躺回去,下地都困难,只好打电话给年部请假。

现在暂代年部长的是物理办公室的另一个资历比较高的女老师谢晨,她一听到辛燃的嗓子哑到出不了声,立马应下来了。

辛燃虚弱地道了谢,最后一口力气给还没上课的两个班班主任发了消息通知,让他们帮忙给学生留一下作业,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她再起来的时候,看见的是白茹关切的脸。

差不多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六点了,体温已经降下去好多,还是有些低烧。

辛燃意识清醒了些,觉得一直给学生旷课不是事情,马上要月考了,还是能讲一点算一点便,便挣扎着又要起床。

白茹给她拿过水,喂了药,拦也拦不住,只能恨铁不成钢,“你可真是个女强人呀,我都请了假照顾你,你还要去上班!”

辛燃虚弱地说谢谢。

白茹原本气得不行,看到此时如病美人自己虚弱不堪,还小心翼翼看着她,清润的眼瞳中却带着疲惫的血丝,说的形象点,简直像哪个井口爬出来的绝美女艳鬼。

那股气便涤散了,只得给她找来厚点的衣服,送她去了学校。

辛燃苍白的脸色有目共睹,因此,即使落了两节课,那两个班的班主任也不好说什么。

辛燃原是认为自己教学能力差,没想到本身的文学底蕴还是发挥了作用,碰巧这几天讲诗词,倒是也能在不备课的情况下稍微撑一撑。只是讲得时间长了就会头晕。

这天下午好不容易撑完了一节课,下讲台的时候脚步虚乏,一脚踩空后瞬间天旋地转,耳边是学生的一片惊呼声。

她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