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威看着李明庭狰狞的神情,往后退了一步道:“是的,真是过分。”
李明晦用袖子擦了擦眼泪,他见李威的次数不多,对父亲这个词更是谈不上“惧怕”,看了眼李明庭,他道:“阿耶也怕二姐姐。”
李威老脸一红,瞪了李明晦一眼,拔高声音道:“那你们去打她啊,打得过吗?”也不看肥头猪耳的李明庭,转身就快步离开。李明庭在院子里发了好一通的火,暂时是不敢去招惹李明玉了。
再说三房那头,小魏氏自嬷嬷口中得知了鹤鸣院的事情,气得不轻,但是也不敢再去找李明玉的麻烦。因为李明玉说得不错,这些在国公府中是家事,等传到了外边,那就不能算“家事”了。要知道当今可是盯着权贵呢,恨不得找个借口将“世袭罔替”那条给去了,到时候就别想着袭爵了。
可被一个丫头指着骂,她这一口气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了。等到数日后听说李明玉将世子的花房给改成了丹房,她是怎么都忍不住了,往赊香堂走了一趟。老夫人的病早就好了,坐在堂中与嬷嬷谈笑,中气十足。
小魏氏是老夫人娘家侄女,又是自己亲自指给儿子的,对她十分喜欢,见到了她笑得更是开怀。然而等到小魏氏提起李明玉的时候,她的笑容收敛了,气得仰靠在椅子上,骂道:“这死丫头,非要气死我!去把世子请过来。”老夫人转念一想,又觉得李威根本没有用处,改口道,“把李明玉给我喊过来!”
此刻,已经被改造成丹房的花房正一片狼藉,数息之前,此处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爆响,吓得附近的丫头小厮魂飞魄散,就连青襄都脸色不太好。见到了全须全尾出来的李明玉,她的心才落了回去。
李明玉灰头土脸的,但是面上的笑容十分灿烂,显然心情极好。“试了试,按着那配比每一回都会炸炉,但是威力不够大,得要想法子改善。”
青襄骇然望着李明玉道:“您这是想炸了国公府啊!”
李明玉横了青襄一眼,用帕子擦了擦脸道:“胡说什么呢?”正打算回鹤鸣院洗漱一番,可赊香堂那儿来人了,催命一般。李明玉顿时了然,是老夫人知晓丹房的消息,要兴师问罪来了。将帕子一扔,她也不打算洗脸了,而是带着这番“成果”前去拜见老夫人。
面如黑炭,前额毛发蜷曲的李明玉把赊香堂里的人吓了一跳,老夫人率先回过神来,指着李明玉“你你你——”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李明玉乖巧地行了礼,咧着嘴笑道:“孙女听说祖母身体不大好,正要给祖母炼延年益寿的仙丹呢。那些庸医不顶用,还是得服丹方能痊愈。”
老夫人闭着眼睛喘气,手在跟前摆了摆,李明玉那张脸让她连说话的想法都没有了,只想着将她从院中撵出去。
小魏氏憋着笑,好半晌才缓过神来道:“玉奴,你这模样真不像话。不要胡闹了,再过几日便到昭阳郡主生辰了,可要好生打扮一番。”
这昭阳郡主是太子的独女,李明玉是知晓的,听三房这意思是要带着她前去?李明玉一挑眉,心中暗笑。她朝着小魏氏笑道:“玉奴晓得。”语气亲昵,仿佛前些日子,不曾生出过芥蒂。
东宫。
太子萧琮正在看折子,然而被一双眼灼灼地凝视着,他的心思也定不下来。手一抖,在折子上留下了一团墨迹,他抬头望向了托着下巴倚靠在榻上的妹妹,无奈开口道:“三娘,你想说什么?”
萧来仪换了个姿式,她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是魔怔了。在银楼见到那骗子后,她又遣人去守着,连个鬼影都没见着,果真相逢是偶然。“京官中有几家姓李的?”萧来仪询问道。
萧琮不解地望了萧来仪一眼道:“你问这个做什么?京官人数那般多,哪能各个清楚。最为显赫的,便是赵国公家了。”
这点萧来仪自然是知晓的,只是赵国公府上的姑娘她大多是见过的,印象里没有那位。
萧琮想了想,又道:“赵国公府上一笔糊涂账,不久前度之还在抱怨呢。”
“抱怨什么?”萧来仪随口问道。萧琮口中的“度之”是中书令崔昉的儿子,这崔昉嘛,与赵国公是姻亲,他嫡亲的妹妹便是赵国公世子李威之妻,只不过过世好多年了,两家往来也少了。
萧琮道:“度之的表妹回李家了。这事儿你可能不晓得,毕竟是国公府的私事,这么多年过去了,没人会去张扬。赵国公世子有个嫡女,身体不好,被说是刑克父母,不利长辈,早早被一个道人带走了。现在好像是那道人去世了,那位娘子便回李家了。不过好像老国公夫人不待见这孙女呢,没在府上住了。”
萧来仪闻言一凛,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如电光石火,她忙问道:“几时回来的?”
萧琮不太确定地开口道:“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