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景州城,先生跟启明就住在三年前顾成言买下的那个小院,虽然夏府更奢华,但毕竟是知府的住所,远不如这里方便。
时间一晃而过,眼见思琪也长成大姑娘了,再过半月便是她的及笄之礼,陈氏跟母亲夏氏提前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就开始准备着了。
“眼见思琪便成人了,也是时候该考虑婚配,妹妹可有中意的人选?”陈氏一边筛选着邀请的人家,一边询问小姑子若曦。
夏氏又是欢喜又是惆怅,“我这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这孩子虽然自小不在我跟前长大,但也是我教养了这么些年的,乖巧懂事,聪明伶俐。”
陈氏轻拍她的手背,“果真是当了娘才知道这其中的心酸,你当时非要闹着嫁给正修,梁县离咱们景州城多远呐!你大哥跟我怕你大老远的受了委屈也没个人帮持,本想着再考察一番,你倒好,一声不吭的留下一封书信就跑了,差点没把你大哥急死。”
最后无奈之下,只得同意了,将人好生哄了回来,让他俩成了亲。
夏氏如今回想起自己年轻时的疯狂还有些羞赧,“大嫂,万幸我能有你跟大哥替我考虑。”
陈氏捂着嘴笑她。
“娘跟舅母说什么呢?将舅母逗得这么高兴。”
坐着的夏氏猛地抬头,瞧着站在门口的大儿子,惊喜之下,泪水就情不自禁溢出了眼眶。
顾成言有些无奈,上前将母亲涌入怀中。
“怎么我一回来,娘反而哭了?”
舅母也忍不住取出怀中的手绢擦拭眼角。
“你这孩子,在庄子一待就是两年,去年连过年都没有回来,不是说不让你用功,只是你也要惦记着家里的父母啊。”
三年前,成言中意的那位林姑娘突然没了踪影,他便消极了一段日子,后来说是打算专心苦读为将来的考试做准备,便三四个月才回家探望一次,后来听说他那位先生缠绵病榻,他便在床前侍奉汤药,错过了去年的秋闱不说,连过年都没有归家。
如今的成言看起来倒是比三年前更加成熟,举手投足间透露着一股儒雅温润的君子之风,就像山林深处的青竹,挺拔俊秀,清雅舒朗。
“舅母教训的是。”
夏氏整理好情绪,好生打量了儿子一番。
“成言还是瘦了些,山里吃穿用度定然比不上家里,你非要去吃苦。”夏氏有些埋怨。
“儿子再不去了,先生跟启明如今就住在景州城里。”
晚些时候,父亲顾正修回到了家。
顾成言被他拉到后院考校武艺去了。
父子俩交手了一番,顾正修很满意。
“还不错,如今你的内功怕是已经超过你爹我了,虽然成言你已经决定要参加科举,但身体健康是最重要的,哪怕不混迹江湖,有一身武艺傍身你娘也能少替你担心些。”
“是,多谢爹替儿子费心,对了,咱们琼华派的弟子在景州城发展如何?”
“还算过得去,你舅舅建议我开了家武馆,做些替达官贵人提供保护的生意,将来咱们一家要陪你进京赶考,弟子们留在景州城也算有个去处。”
“还是爹想的周到。”
到了晚饭时间,一家子都在饭桌上,夏之申脸上的喜悦遮掩不住。
“成言!你算是走上大运了,今年咱们南凌跟北燕一战,大获全胜,还收复了冀州,陛下龙心大悦,特意下旨加科!不日文书便会发放至各州府,你可以参加今年的秋闱,不必再等上三年了!”
家中人一听都十分高兴。
有经验的陈氏说道:“那这章程可有大的变动?你可要替成言多打听些,有什么消息及时告知,我们也好准备起来。”
“夫人放心,这个我自然知晓,成言你可准备好下场了?”
顾成言温和地点点头,“舅舅放心,先生也觉得如今时机成熟,许我下场了。”
夏之申轻抚长须,连连点头,“先生所言定然不会出错,那你近日便好好在家温书,等待开考吧。”
“是。”顾成言淡淡应下。
按部就班地准备着即将到来的秋闱,没几日各个州府就接收到了陛下的旨意,开启了今年的乡试。
顾成言已经很习惯考试的氛围与流程,并未遇到任何不适之处,考完试出来的时候,虽然有些疲惫但心中还是有把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