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芦一的助理和陈导同时过来,一个用跑的一个大步流星。
助理一把拉住苏芦一开始检查:“有没受伤?刚不是剧本里设定的动作啊,都没吊威亚真掉下去了怎么办?刚吓得我……”
不是剧本设定的动作?邱来捕捉到话语看过去,苏芦一正把助理的手拍下去,"没威亚也是绑了东西的,掉不下去。"
"确实有点惊险,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下次有什么想法我们先讨论。"陈导道,他转过头来问邱来:“小邱救得及时,那两下踩得,有劲儿!有点武林高人地范儿了!”
陈导虽然脾气直,但没架子,剧组的氛围一直很好。他这么一说,在场工作人员也忍不住起附和声。
“不至于。”邱来这才注意到周遭这么多人都在看他,摸摸鼻子,“绥常现在太冷冰冰,我怕演不好才比较集中,现在也心里没底。”
他无可奈何地抿唇笑笑,双眼耷拉下来,甚至显出几分失落。他说的都是真心话,实在太怕演不好所以心里小声念叨着绥常的话语,一看到苏芦一半身悬空便条件反射上去了,直到演完才反应过来。
他这话直教穗穗瘪嘴,小声叨叨:“你哪里演得不好了,一句话就立住了!…之前不是有好多黑通告说演技烂么,这是去哪儿偷偷培训了。”
周遭听见的几人都像是对穗穗的话大为赞同的模样。
邱来耳力好,自然听得见她越来越小声的后半句,可也无法解释,同时得到这样的反馈,又觉有些高兴。
本是责任心作祟,没想到听到对自己莫须有的演技赞赏,能够将心中构想的角色演绎出来时他也会感觉这样好。邱来低头看着掌心合拢,像是多出一股信心能给这个叫绥常的人一个交代。
邱来重新抬头:“那过了吗?”
陈琪华:“过了!原本重点不在动作戏上,结果效果还被你们做得这么好,根本就是难以复刻。”
陈导看着显示屏检查刚刚的镜头,又忍不住开始大肆夸赞他们三人第一次配合就这么默契,后续的拍摄一定更好。
任他如何画饼,众人也就跟着听听,应上几岁就是。而对邱来来说,一句“过了”足矣,他扬起嘴角:今天第一场戏开了个好头,开心。
“——不过呢。”
陈琪华叉着腰又开口,“咱还是再保一条。”
他扭头冲着三个演员露出一口白牙,“嘿嘿”一笑。
“……”
“……"
“…行,保,再保一条。”
今天下午的最后两场戏没有绥常,因此邱来收工地较早,脱下衣服与头套后一身的闷汗。他又讲究这身体适应的循序渐进,干脆也不进空调间了,在屋檐下缓缓摇着把汪钦塞给他的蒲扇,随便往四处看看。
这蒲扇也不知道是汪钦从哪里找来的,制作的竹根茎分明,看起来普通,摸起来和摇起来都清清凉凉的。
他撸起裤边干脆地坐在粗糙的台阶下,屋檐遮阳的阴影边缘线就在脚尖,蒲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自在轻松。
偏偏这世上就是有人看不得你舒服,非要打搅这清闲时光。
屋子的转角处有人的动静,脚步声停滞一瞬后突然往邱来这边来,应当是看见了他,想了想却还要固执己见。脚步飘忽又虚虚掩饰,邱来听这脚步声就知道是谁。
果不其然,徐旭故作疑惑的声音几秒后响起:“邱来?你在这儿蹲着干什么?你这副架势我还以为是哪个群演大爷在这儿穿背心打赤膊呢,有伤风化,不好。”
邱来回忆确认了一下,嗯,汪哥说别搭理这人。
徐旭站在那儿等了半晌结果这人连个头都不转,脸色开始变差:“哎,跟你说话呢!”
近君子远小人,这人非君子。邱来站起来,看着他眉头都不带动的,抬腿就走。眼看徐旭的脸色是越来越臭,即将发作,邱来道:“我认识个一级验光师,需要介绍给你吗?”
徐旭一愣。别人怼话都是毫不客气,邱来回话迷惑性却极强,不仅说的话分不清是真心发问还是故意恶心自己,他的外貌也自带滤镜。长得温和正直,一双乌黑透亮的眼睛停下来注视着他说话,哪怕想怀疑他话里带刺也忍不住自我否决。
长得这么好这么乖,你说他在拐弯抹角地骂你?你怎么这么敢想的啊?
见徐旭没回话没反应,邱来收回眼神自顾自地点点头,迈开长腿一拐弯儿就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