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幸运,她没死。
不幸的是她在身体本来就不算好的情况下,烧了一场高烧。
昏昏沉沉间能听到身边人的对话。
“还有其他办法吗?”
声音断断续续飘进耳朵。
“已经没办法……之前就……现在……我尽力。”一向爽朗的声音此时十分勉强。
听到这里,恶补古早桥段已经被PTSD的心提起来。
不要医闹!不要医闹!医闹达咩!
但凡五条家主这时候说一句“治不好她提头来见。”她就会被尬到当场表演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然后选择连夜逃离这颗星球。
还好五条家主只是很耐心继续问有没有其他办法。
“据说西国有只犬妖的刀可以有治愈的能力,甚至可以起死回生,但天生牙是他随身佩戴的妖刀,也不可能借给人类。”
“我知道了。”五条通情达理的点了一下头,“那我抢了就跑,他抓不到。”
“……”
微妙的沉默过后。
“她身体差不是天生的,是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我一直没有被信任……就算她愿意原谅我,我也没办法原谅自己。”五条之前的古怪不是无迹可寻,他说,“从来没有。”
起身,然后关门的声音。
屋内剩下那个人对她说:“都听到了?”
一直爽朗的声音此时也与平常透着几分诡异,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句尾的音调也变得狂妄几分。
“五条家把你弄成这样,自己还不记得。”他声音满是嘲弄,“真可怜。”
高高在上的神佛会公平注视自己的信徒,因为众生平等。鬼神也同样会高高在上,充满神性,平等的注视所有人,但眼里没有慈悲,如果特意去某个人身边,一定是抱着恶意。
沙罗被五条悟养的一直身强体健,从小到大都没生过病,伏黑惠生病次数都比她多。所以现在身体情况对她来说很陌生,虚虚实实,就像是陷入云朵里,做一场很深的梦。
“真脆弱。”身边的人又说道。
随即动作有些粗鲁的一把将她从床上薅起来,她身体没有力气,很快又软软的塌下来,男人直接坐在她身后,她一下子靠在他透着布料也能感觉到的雄厚的胸肌上。
他伸出手臂,就像是初春水下做的那样,将她牢牢桎梏住。
她整个人陷入他的怀中,她感受到的不是恋人间的依存,自己就落入蜘蛛网的猎物,牢牢被绑住,等待的是捕食者随时都可以吃掉她的末路。
嘴前有什么东西强硬的递了上来,猛烈的血腥味一下子钻入鼻子,她难受的皱眉,转过头,又一把被按着下巴转了回去。
“喝掉。”命令式的口吻以及手上的动作,示意他强硬的态度。
血液滴落在她的唇沿,带有的铁锈味一下子席卷原本干燥的口腔,原本虚弱的身体反而好了许多。
她头上还是有虚汗冒出,此时被抱在怀里,伸出舌头像小狗一样小心的舔了一口,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吃什么,但身体确实舒服不少。她一开始先是一小口一小口的舔,戒备心消除,才慢慢将整张嘴贴在他的手臂上,将不断流出的血液吸入口中。
头顶的男人俯视看她,满足她的表现,用高高在上的态度夸道:“好孩子。”
低沉到仿佛深渊传来的另一种声音。
下地狱吧。
一起下地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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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罗之后又迷迷糊糊被喂过几次,等真正意识到自己在喝血的时候,心中第一反应当然是抗拒。
但随即又想到喝都喝了,而且血在药材里跟胎盘之类的比起来也不是什么太稀奇的东西,况且还是身体最重要,于是就憋着难受,对自己洗脑这是可口可乐的糖浆,小口小口喝下去。
她被抱在怀里如果要看他的脸不仅要转头还要再180°抬头,那意图就太明显了。
她故意装迷糊摸到他脸的时候,还好他没什么反应。大概是她实在太弱小,他对她不以为意的态度就像是对待小动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