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的高度是没办法触碰的存在。虽然现在还是人身,但她是真正的神明,所以才会受到这么多人的喜欢,所以她才会有这么多的神社。
实际抱着他的沙罗在想:不能崩人设不能崩人设,崩了就会死。
她不能去杀夜斗,为自己活着而去杀人不可能是圣人做出的事。
所以,在这个无限流……不是……在这个求生游戏中,无论如何不能做的事,就是对夜斗起了任何哪怕一丁点的杀意。
她清楚自己在做的事无异于以身饲鹰。可她现在必须是圣人,做出这种举动有生还希望的同时还不会崩人设。她想,要是夜斗这个小屁孩没有感动,她就只能再试下嘴炮大法。结果……事实证明那些少年漫男主的位置其实不是白当的,她满脑子的“那鲁多”“啥是gay”“一袋米扛几楼”其他的名台词硬是一句也没想出来。还好夜斗这小孩还有救,不是太坏,没有做过河拆桥的事。
她抱着怀中已经恢复正常的夜斗,再抬头看另一边饶有兴致的两面宿傩。
真正的胜负,并不是在她和夜斗之间。她真正要面对的那个人,是诅咒之王。
“我不想杀他。”她如同宗教油画像上的人像一般抱着夜斗,“人与人之间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是圣人我是圣人我是圣人。她在心中碎碎念。
能不能活下去,之后就是关键。
“这孩子或许之前是走在错误的道路上,因为没有人教他什么是正确。”她怀中的夜斗一颤,用像是被雨淋湿的小狗需要救助的眼神看她,她继续说,“我相信只要他明白什么是正确之后,就会回到帮助他人的道路上。”
“你相信只会带来灾祸的祸津神去帮人?”
“对。”
“每个人都需要一次能够改过自新的机会。” 夜斗这个例子足以说明她的胸怀,“他是这样,你也是。”
宿傩挑起一边眉毛,暗红如同深渊一般的眼睛盯着她,反问道:“我?”
沙罗知道他不是没有听清,而是不相信她的话。她还是毫不犹豫点头,还是给了肯定的答案:“对。”
他眼中的目光变得危险起来,声音冰冷:“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身上带给人的压迫力,像是下一秒就会任凭心情好坏将你处死,恐怕你就算死前也不知道自己的死法是什么。
在他下秒就像会血洗山河的压迫力之下,她用另一种说法,坚定的重复了一遍意思:“我相信你也能成为善人。”
他狂妄,随心所欲,是个真真正正彻彻底底的恶人。
就在刚才,有人在他面前说了一句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
他看她,夸张的,久而持续的,大笑起来。
绝不是因为心情好发出的笑声。
夜斗光是因为两面宿傩的笑声,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最深处的恐惧,这种恐惧从脚底升起迅速扩散全身,是面对无法撼动的强者,就像是食物链的顶层,身体本能产生冷凝到极致的绝望。
幼小的夜斗像只孤孤伶仃的小动物,不自觉往沙罗怀里缩了缩。
说实话,他也觉得说出这种话的沙罗是疯了。
夜斗因为紧紧抱住沙罗,才能感觉到她藏在衣服下面细微的变化。面对两面宿傩此时的威胁,她也在微微发抖。夜斗心中惊讶不已,她也在害怕。
既然害怕,为什么还要坚持说这种话。
下一秒。
就像是他阴晴不定的性格一样,宿傩的笑声像是录音机突然被按了暂停键突然中止,他勾起的嘴角甚至都没落下,他冷声道:“有趣的遗言就是这些了?”
“刚刚说的笑话十分有趣,值得你多活了这么久。”他百无聊赖起身,向他们两人走近。
“咒术好像对你不起作用吧?”他用一种不在意的,似乎是刚想起来的口吻说道。
沙罗知道自己根本没有逃的机会,不如说如果刚说出这么慷慨激昂的话之后,她拔腿就跑的话那就是崩人设,真正要GAME OVER了。
眼前向他们走来的宿傩,已经不像是人,更像是某种恐惧的概念凝成的实体。一步一步,带着死亡的气息,像是凌迟一样,向他们走来。
她感觉怀中的夜斗在颤抖,她伸手蒙住了夜斗的眼睛。同时,她的喉咙被走来的宿傩紧紧扼住,与在毛利府不同,两面宿傩用下秒就会折断她咽喉的力气。她现在才知道在毛利府的宿傩哪里是想杀她,跟眼前的宿傩对比,只是在给她警告。
氧气就像是上次水底一样快速减少,死亡离她如此的近,就算下秒失去意识也不奇怪。
在这恐怖的空气中,她从喉咙中努力挤出一句话。
“你是害怕吗?”她对两面宿傩说。
她看着诅咒之王的眼睛,将挑衅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你是在害怕我吗?”
“害怕我会把你变成善人吗?”
害怕。善人。
沙罗将永远不会与他有挂钩的词,一起放在他的身上。
“我害怕成为善人?”他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语气重复这句话,捏她喉咙力道加紧,“你以为我会中你这么简单的激将法吗?”
他无情道:“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