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顾淮俯下身来,将一只笔筒放下又拾起,“掉了。”
鲍诙半信半疑,但确实停下了脚步,没再继续往前走。
顾淮拿着笔筒,在桌子上敲了两下,“不开会了,一会儿带你去吃饭。”
鲍诙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声音顿时轻快起来,“真的?那我要吃大闸蟹。”
“嗯,吃哪家?”
两人一言一语讨论着市中心最优质的大闸蟹,章南生在底下如坐针毡。
他知道顾淮这是在给他拖延时间,包括现在剧情外的对话,包括方才弯腰时冲他的轻一皱眉。
留给他做事的时间不多了。
豁出去了!反正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演戏嘛,又不是现实,就当为艺术献身……
在给自己灌下上百个洗脑包后,章南生的手伸向了顾淮的腰带。
都是男的,不算什么。
澡堂子、洗手间又不是没见过。
那个,就当成是地瓜。
嗯,地瓜。
这是地瓜……
他几乎是闭着眼睛在往上探寻,在碰到拉链时,章南生的手忽然被摁住了。
他仰着头,看到顾淮轻吸了口气,微微张开了他漂亮的,饱满的嘴唇,说了个字:“别。”
“什么别?”鲍诙还在以为和他说话。
顾淮顿了下,说了句敷衍的话。
章南生的手还在被顾淮束缚着,他没有让他继续动作,也没有松开的意思。
章南生不明所以,但也不敢轻易抽手,只任由顾淮拉着他的手,保持着此刻不甚雅观的别扭姿势。
“那我们走吧?”鲍诙语调愉悦。
“等一下。”顾淮说。
章南生看到顾淮带着他的手动了一下,只轻微的一下,但因为位置过于敏感,他感觉到有东西慢慢膨胀了起来。
顾淮箍着他的手越收越紧,章南生呼吸停滞,大脑完全空白。
他试图把自己想象成一樽木鱼,佛法无边,色即是空,咚咚咚咚……
佛啊,渡了我吧。
这人间,我待不下去了。
过了很久,也许只过了几秒,以章南生现在的大脑是无法计量这么复杂的东西了。
他只看到那行让他心悸的关键词倏地变绿了,然后顾淮松开了他的手。
“你先到外面等我,我处理完手上的文件,就去找你。”顾淮向鲍诙说。
虽然任性,但鲍诙也明白分寸,他们两家是竞争关系,有些文件确实不好在他面前看,便乖顺地出了门。
门关上的瞬间,顾淮后退给章南生让出了起身的空间。
而他此刻还处于极度懵逼的状态,和磕嗨了差不多,大脑里咚哧咚哧响着不知所谓的乱码。
尴尬。
前所未有的尴尬。
当他以为他已经不会更社死的时候,生活总会给他闷头一击。
如果说观音娘娘在他出生前给他一下这个场景,告诉他这就是他的未来,他绝对二话不说留下来给观音娘娘当善财童子了。
“出来吧。”顾淮见他没有反应,说道。
窘迫是双方的,但好在没有需要做到剧情里的那一步,也拿到了所有的剧情点。
虽然……但他们应该有成年人心照不宣装作若无其事的默契——吧。
然后他看到章南生的眼神终于从涣散开始聚焦,最后干笑了一声:“原来是要等到硬完才算完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