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功告成!”南征象征性的拍拍手,“下面是吃药时间。”
见她终于走开了,鲛人暗自吐出口气,其实就算她不管自己,这点伤明日也便没事了,鲛人一族拥有着人类无法想象的身体修复能力。
南征端回来一杯温水,认真的把药粉倒了进去,还自己尝了口,“来,喝吧。”
鲛人略一犹豫,还是接过了杯子。
“你这手可真逗。”南征抱着膝盖蹲在他跟前,伸出食指戳了戳他指间的蹼,很薄,像是一层纱,“你在水里是不是一眨眼就不见了。”
鲛人透过杯壁的水雾瞄了她一眼,蓦然觉得她一身的张狂与世故都是故作老成,分明就是小孩心性。这么想着,他淡淡的一勾唇角,只是这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全部淹没在了杯中。
“提出表扬。”南征收起空杯,“现在你可以上床睡觉了。”
鲛人望了眼倒地不起的鱼缸。
“你今天不能泡在水里了,那样伤口会发炎的。”在南征眼里,鲛人的智商跟六岁孩童持平,而她就是光荣的保育员。等把鲛人安顿在床上后,她又觉不妥,摸着下巴思忖道“得粘上,要不然蹭到就不好了。来,你躺平。”
鲛人还不明所以,已经被她从侧卧翻到了仰躺。然后,南征开始专心致志的在他的尾巴上工作起来。找来纱布叠成小块,随即谨小慎微的用医用胶布粘在了伤口上。“丑是丑了点,但健康要紧。”望着蓝色鳞片间的几块纱布,就好像缝在华丽锦袍上的几块补丁,甚是不和谐……“先对付吧,咦?你怎么又脸红了?”
鲛人飞速的翻过身去,闭上了眼睛。
南征也没细想,说“我去隔壁了,那天非得跟你睡一起是怕你跑了,不过如今我放心多了,晚安。”
就在她打算离开时,忽然手腕上一凉,鲛人抓住了她。
南征先是一愣,随即一阵狂喜,他终于接纳我这个主人了!这种感觉就好像你逮到一头狼,经过艰苦卓绝的相处,它终于肯跟着你遛弯一样。同时她还感到一种宠物对主人浓浓的依赖,这简直令她心花怒放。
她照着鲛人的脑袋瓜就是狠狠一下,“你这死鱼,就说你舍不得我吧!”
鲛人被她打得一怔,原本心底那点温柔婉转的情绪一扫而空。
南征大马金刀的跳上床,手舞足蹈的说“来来来,转过来。”
鲛人震惊了,她难道连半分矜持和羞涩都没有么……这个留住她的举动,对他而言可是意义重大,意味着他们已经是伴侣了。但在她的眉眼间,他丝毫没看到一丢丢郑重其事和女子该有的表现。他还在胡思乱想着,已被她一把抱住,“我太感动了!鱼!我对天发誓,决不会抛弃你。”南征说着,豪情万丈的握紧他的手,目光炯炯,“我定会善待与你,你想吃什么尽管说!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对,你不会说话,没事,全靠猜,哈哈哈。”
鲛人怔怵的望着他,眼睛眨了又眨,随后轻垂眼帘,一缕心事涌了上来。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他自保尚且不能,更别说予她明媒正娶、锦衣玉食了,身为堂堂男子,竟要靠她养活,情何以堪。他从她手中抽出手去,定定的望着指间的蹼,一个荒唐又可怕的念头冒了上来,若是妖力尚在,这一切都不成问题,但……鲛人想着一声轻叹。
“哑巴鱼,你还会叹气呐。”南征满目惊喜,安慰他说“你别急,我以后慢慢教你识字说话,不过眼下还是搞钱最重要,有了钱我就可以带你到处去玩,带你去看海,给你换个带游泳池的房子,然后再给你买几条大鱼作伴……”
她自我陶醉的畅想着未来,嘚吧嘚的说了一通,最后把自己说睡着了。鲛人望着月光下她熟睡的脸庞,抬起手轻轻的抚过她的眼角眉梢。
次日醒来,南征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她睁眼时,鲛人已经醒着了,靠着靠枕望向窗外。这一夜他睡得还算安稳,有了之前被横骑竖抱的经历,此番他淡然多了,而且既已确定了关系,便也无伤大雅。
“发什么呆,让我看看你伤口咋样了。”南征跪坐在他跟前,俯身撕开了鳞片上的纱布,随即她惊诧的瞪大眼睛,这也太神奇了吧,只是一晚上时间,他的伤口竟然痊愈了!且在愈合的伤口上还长出了新的鳞片,软软的,薄薄的一层,像是淡蓝色的塑料薄膜。她用指尖戳了戳,确实没事了。而这次,鲛人的神情十分坦然,任由她摆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