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包巴音立着眼睛。
包牧仁又笑嘻嘻地同爸妈进屋,一一做了介绍。两位老人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立即热情起来。吉雅拉着秋月的手问这问那。
包牧仁在一旁嘿嘿地笑个不停,包巴音用烟袋锅儿捅了他一下,说:你还愣着干啥?还不找你媳妇回来做饭?
包牧仁这才回过神来,简单和秋月说了两句客套话,便大步流星地走了。
其实,包牧仁再“傻”、再“投入”,大白天的院子里进了人他能感受不到?他多少是有些故意的,就是纯心想让乌兰图雅生气,以报“裤裆滴水”之仇。
…………
乌兰图雅“跑”了,不找不行啊,要不然谁给做饭呢?包牧仁硬着头皮来到村头儿,没有发现身影。一打听,别说刚才看到乌兰图雅上了客运班车了,应该去红楼市区了。
“他么么的,我就说过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这老娘们儿就不能惯着!严重地长脾气!动不动就往娘家跑,有能耐这辈子就别回来!”
包牧仁猜想她是去红楼市区倒车又回孔雀屏草原了,气就不打一处来。扭头就往回走,一路上骂骂咧咧的。突然,他停住了,站在原地想了想,又奔韩黑虎的“月牙河蒙古族特色饭庄”走去。
…………
到家后,包牧仁还强装笑脸,说乌兰图雅不知道家里来的是特别重要的客人,出去刚要到地里转一转、看一看,结果遇到回村子接她的阿茹娜,硬被女儿拽着到红楼市区买衣服去了,估摸着得下午才能回来。
秋月没说什么,吉雅明白怎么回事了,连忙打圆场说:是啊,昨天阿茹娜就回家了,缠着她妈非让她去给参谋参谋。这孩子,都不管家里闲忙,太任性啊。
包牧仁:这样,我刚才去了韩黑虎的饭店,订了桌儿,一会儿咱们下饭店去吃。
“牧仁大哥,可不用客气,都来到家了,咋还能去饭店吃?太客气了。不去、不去。”秋月拒绝去饭店,她不好意思让包牧仁破费。
就在包牧仁左右为难的时候,吉雅笑着说:来,今天我上手儿做饭吧。别看六十多岁了,手脚利索着呢。
包巴音:要不——请其其格——或者代小大姐过来帮帮忙?
吉雅:其其格一天天忙的,自己家的事儿都干不过来呢。代小?算了吧,她同样是走不开。还是我来吧,围着锅台转了一辈子,还差这一顿饭?只要秋月不挑我这老太太就行。
秋月笑着说:大娘,我怎么敢挑您呢。我来帮您。
包牧仁想阻拦秋月,说:你是客人,这活儿你严重地不能干,还是我来吧。
秋月却找到脸盆开始洗手,说:别客气,到这儿我就像到家一样。再说,做饭就是我们女人的活儿。你就别管了。
…………
这一次,乌兰图雅确实被包牧仁“说中了”,真就去了女儿阿茹娜那儿,只是没有再往孔雀屏草原跑。她觉得自己是“眼见为实”,而且还不想听包牧仁的解释,就跑去女儿阿茹娜那儿躲起来,眼不见心不烦。
坐在汽车里,包兰图雅才止不住地流泪,为了怕别人看到,她特意把纱巾围到了鼻子上,而且挑了最后面靠窗的位置坐好,眼望着窗外,心却开始胡思乱想了:大家都说蔫巴人儿“咕咚”心儿,一点儿都不假啊。平时看着人模狗样的包牧仁,却腰里别个红柿子——起了外心了!怪不得往他裤裆滴水给他吓那儿熊样,又是羊腰子、猪腰子地往家整,非得补他自己的破腰子,都是有目的啊!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