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宏刚才想了很多,一时也不知该从何说起,只好随口敷衍:“长考之后,我亦觉弃零陵攻交之计确然行之不通,然此刻零陵已失,退路已断,不知该如何行事才好。”
马谡:“谡临行前,军师已命家兄赶赴牂牁求助,只是此路艰辛,不至万不得已,还是不走的好。”
孙宏拿出简易的行军舆图,发现这上面根本就没画郁林至牂牁的路径,猜到这路多半极不好走,便点了点头,说道:“那依幼常之见,现在该当如何?是继续攻打郁林,还是先兵围离水关?”
“还想着打呐?”马谡白了孙宏一眼,苦笑道:“还是先想办法和谈吧。”
孙宏一怔,问道:“和谈?怎么谈?”
马谡沉吟片刻,说道:“此刻我军败象未显,东吴当真想要将我歼灭也非易事。
不若先派出使者前赴离水关见步骘,以苍梧、南海为代价,让东吴打开通道,放我军回江陵。”
孙宏闻言大摇其头:“幼常你有所不知,这步骘脾气有如茅厕里的石头,那是又臭又硬。
之前我欲以黄盖与他交换离水关,可他却致书将我臭骂一顿。”
马谡笑道:“此事非彼事,你问他要离水关,那是他吃亏了,当然不同意。
可是我们献城求和,那是他占了便宜,为何还会不同意?大不了,我们将那黄盖白送回去便是。”
孙宏挠了挠头,说道:“送还黄盖之事怕是难以办到了。”
马谡一怔,问道:“这黄盖莫非重伤难愈,已然身故?如此倒是有些麻烦,但两军交锋,伤亡在所难免。
我们只需好言以对,再精心打造棺木,东吴那边想来也能够理解。”
孙宏苦笑道:“黄盖并非死于重伤难愈,而是我见这黄盖连离水关都换不来,出征之时本着废物利用一下,就给杀掉祭旗了。
如今怕是尸体都给野狗叼走,哪来什么尸体还给东吴?”
马谡听罢,双目圆鼓鼓的瞪视着孙宏,满脸涨得通红,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孙宏又挠了挠头:“当时想着要跟孙权决一死战,所以就没顾及那么多,现在想来,当时确实草率了些。”
“草率了些?”马谡声音突然抬高八度,怒道:“那黄公覆乃是江东宿将!那是孙坚的部将,江东三世旧臣!
赤壁之战,黄盖诈降,立下不世奇功,你竟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杀了?”
孙宏白眼一翻:“赤壁之战,周瑜还是主将呐,结果还不是被我两句话给气死了?”
“你!”马谡不由长叹一声,缓了口气,说道:“既是如此,也不用再妄图与东吴和谈了。”
孙宏双手一摊,苦笑道:“我就知道没什么可谈的。说吧,我们是继续攻打郁林,还是先兵围离水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