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再还给你,云津,你帮我盯着他点,不许让他再吃了。”
到嘴里的零嘴飞了,秦慕言气得牙根痒痒,躲在墙角画圈圈。
陆云琛抓紧时间,进庖屋做黄焖鸡。
鸡块泡的发白,他捞出来,冷水下锅,切了些姜片去腥,很快,锅中的水沸腾起来,陆云琛将漂浮在水面的血沫撇掉,又把鸡块盛出洗干净,放在一旁控干。
他重新起锅,将葱姜蒜煸炒出香味,再将鸡块撂入锅中,火红热辣的火舌舔舐着铁锅,直至锅中的鸡块染上金黄色,倒入香料和搭配好的各种酱料,又翻炒了一会,肉香味搀着袅袅炊烟直往屋外窜,引得陆云津和秦慕言的视线,频频往庖屋这边望。
煸炒好的鸡块,加入清水熬煮,陆云琛将灶台里的火浇小,紧接着,从面缸里舀出几勺面,揉成雪白的面团,扯了块布盖住,放在灶台上发酵,准备做些发糕做主食。
焦黄的鸡块浸在咕噜咕噜的汤汁中不停地翻滚,他将切成滚刀块的土豆倒进去,盖上锅盖,一道儿焖煮。
待红亮的酱汁收紧,鸡块和土豆都裹上一层醇厚的汤汁,陆云琛将火浇灭,原本还在屋里聊天的俩人,此刻齐齐站在庖屋外行注目礼。
他先是盛出一小碗,拿竹篾编制成的罩子,罩住,晚些陆云津回去的时候,让他带给老太太。
余下的,在二人赤/裸/裸的注视中舀进瓷盘中。
“还愣着作甚,拿筷子,摆好桌,吃饭了。”他吆喝道。
一双手从屋外伸进来,端走了色泽诱人的黄焖鸡,又一双手,端走了松软蓬松的发糕,陆云琛低头瞧了瞧空空如也的灶台,行叭,分配给自己的,只剩下拿筷子了。
他将庖屋简单地收拾了一番,进屋时,两小只乖巧地坐在桌旁,双手杵着脸颊,见他进来,俩人步调一致地看向他,眼中尽是渴望。
“吃吃吃,赶紧吃,凉了味道就变腥了。”
陆云琛招呼二人动筷子,陆云津还有些不好意思,倒是秦慕言动作极快,先夹起一块鸡肉,吹了吹就往嘴里送。
油亮金黄的鸡块,筷子一夹,渗出丝丝咸香的汤汁,醇和的肉香迅速沾染整个味蕾。
陆云津猛咽了一口涎水,按捺着,等自家大哥也动了筷子,才下手,鸡肉焖炖得糜烂,轻轻一挑便能脱骨,棕红的酱汁顺着娇嫩的肉的纹路,滴落在地上,溅起朵朵油花。
鸡块在汤汁中浸得很透,一咬下去,瞬间在口中爆开,欢闹起来。
他忙不迭续上一口发糕,麦香伴着甘甜,又融合了浓香的酱汁和鲜美的肉质,吃起来老道醇厚,油而不腻。
陆云琛肠胃脆弱,吃不得油腻,早早地放下筷子,这会儿端着杯清茶,小口啄着,瞧着他二人虽是被烫的一个劲得咧嘴皱眉,但还是一口接一口的停不下来,直吃得大汗淋漓,肚皮溜儿圆。
尤其是秦慕言这家伙,酱汁粘在嘴边都没有察觉到,他顺势抬手帮他擦掉。
正啃着肉呢,冷不丁被人抹了把嘴角,秦慕言动作一怔,鸡翅膀僵在半空中,他下意识地伸出舌头,粉嫩的舌尖舔舐了一圈唇角。
“沾上东西了吗?”
陆云琛呼吸一滞,喉结微动,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动作,偏偏在他看来,是如此的撩人,他慢腾腾地收回手,嘴角不由得弯了起来。
“嗯..已经擦掉了。”
秦慕言早已被他时不时的揉乱发丝,戳戳脑袋的小动作整得习惯了,没觉得刚刚这人的行为有多亲密。
倒是陆云津坐在一旁,闷着头,耳梢有些发热,怎么看怎么哪里不对劲,却又觉得合乎常理。
用过晚饭,陆云琛和秦慕言要准备明日出摊的材料,陆云津帮忙收拾好桌子后,便拎着食盒离开了。
“陆云津这个死小子,都过了饭点了还不回来。”陆李氏戳着碗中的清水面条,语气不爽道。“叫他去卖个鸡蛋,难不成把自己卖了去了?”
陆云津进门时,正听到陆李氏说这话,他顿了顿,转身进了老太太屋里。
这几日陆老太太身子骨不爽利,加上苦夏,什么东西都吃不得,这会儿正窝在卧房,在昏暗的烛光下缝制衣服。
“奶奶,大哥让我给您带了黄焖鸡回来。”陆云津从食盒中将碗端出来,一揭开盖子,鲜美的香味已出,碗面上飘着一层亮汪汪的油花。
陆老太太浅尝了两筷子,土豆软糯绵柔,鸡肉娇嫩饱满,东西是好东西,只是她实在胃口欠佳。
“端去给云渲吧,他这几日天天在屋中苦读,辛苦的很,让他吃了补补身子。”
“哎..”陆云津应了一声,将碗重新放入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