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四罪(2 / 2)我在天庭修律例首页

到底为什么,凭什么,他有什么值得的?他不过是一个低贱至极的凡人炉鼎,除了供那些仙人取乐玩弄他毫无价值,从前每一个人都这般告诉他,告诉他这一辈子最好的归宿无非是遇到一个性子温柔些的主子,说不定还能落个平安终老。

可这个人第一次见面就不顾修为差距替他反抗碎心无,第二次见面又将自己弄成了这么一副凄惨模样。

琰圭一边看戏一边残忍说道:“发现她修为下降了?她本就受了伤,若不是非要赶来救你,休息些时日这伤好了修为自然也就恢复了。”

他恰到好处的停顿了片刻,成功地吸引到了麟符的目光后才继续说道:“至于现在,不说这伤能不能好,就算好了,修为也要重新修炼。”

琰圭活了这么多年,见得人多事也多,虽然他性子是有些急有时会妄下论断,但只要给他时间,再给他些蛛丝马迹,让他推出些真相易如反掌。

刑月为何没有跟他提过这么个体质奇特又曾生活在碎府的少年?

一个生活在丰饶镇的凡人为何会出现在望月镇中?

麟符此时为何是一脸震惊不解中还夹杂着痛苦和茫然?

啧啧,刑月这一片真心可真惨呐。

他走到刑月身边趁麟符不注意点了刑月数个穴位后,继续说着自己的风凉话:“她不顾自己伤势强行提升修为阻断你的燃魂咒,不仅仅是撕裂加重原本伤势那么简单,地仙修为的灵力冲击着她如今脆弱的身体,才让她昏迷不醒。”

麟符终于舍得开口了:“她……还能醒吗?”他半蹲下身,素白的手指颤巍巍的抚上了刑月的手腕,他本是想探下刑月的脉搏,却惊讶的发现刑月此时的身体骤冷骤热,冷的时候让人汗毛竖立,热的时候甚至觉得烫手。

他猛然抬起头看向琰圭。

琰圭无需对方再开口就回答道:“若是能醒,自然会醒。也不知刑月还有没有机会感知你歉意。”

那,若是不能醒来呢?刑月,会死吗?

麟符不自觉地抓紧了刑月那曾令他无比厌恶的手腕,似乎这样就能避免某种结果的到来。

是他误会了刑月,是他将人家的一片好心扔在地上踩,是他毫不在意地践踏着别人替他铺好的一切,是他,连一句抱歉都未曾说出口。

明明有那么多的线索。碎心无将自己的信息隐瞒的那么好,这么多年都没有修为高深之辈打上门,刑月又怎么可能得知一切?

明明他出门的时候注意到了门口的阵法和符咒,也推测出了那些均与隐匿相关,可当时他竟然只以为是对方想要独占他的一种手段。

明明他拿到了房契,拿到了灵石,还拥有一份抄书的工作,已经过上了梦想中的安稳生活……

他将一切都忽略,一意孤行地走向远方,走进颠沛流离的无尽逃亡。

一滴泪,从他脸颊滴落。

这是他第一次为别人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