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半路有事。”江别夜坐下来，接住一片从树上凋零的树叶擦拭干净，放在唇边。

清越的笛哨声从他唇齿间溢出。远处，纪南宁的脚步停顿下来。他看向半山腰院落的方向，不知想起什么，清冷的神色柔和下来。

江别夜并不知道他吹出的曲子和他醉酒那晚哼唱的一样。等他吹完一曲，门口传来击掌的声音。杜萧白从门外走进来，看向正拍拍衣摆起身的江别夜，“想不到三师弟竟然是个多才多艺的。”

江别夜微微一笑，“大师兄。”

杜萧白走到他跟前，这才看清他手指间夹着的是一枚绿叶。他觉得有些寒掺，连忙对江别夜道，“回头我给你雕一个玉笛，老是用树叶吹像什么话。”

江别夜点头，算是应了他的好意。君如晦这时也整理好衣物站到杜萧白面前。

杜萧白拍拍君如晦的肩膀，对他二人道，“我带你们去膳衣处。”

两人跟着杜萧白来到膳衣处量了尺寸，不一会儿，适合他二人体型的宗服就送了出来。这法衣可以随着年龄身形变化而变化，很是方便，每个人共有冬夏两套。此时正值春季，两人穿了略微厚点的那件，另一件托在手里。

两人跟在杜萧白后面，拿着各自的衣物和鞋袜。君如晦换上这一身，迫不及待地想回去在镜前看看。

江别夜则是时不时和杜萧白聊着天，了解宗内的情况。碧华霄除了偃月仙尊的水云峰，还有十数座山峰。方才纪南宁提到的望云峰就是其中之一，那里有着面向初入门弟子的学堂。由长老和年长的师兄姐讲课。

杜萧白左着还有时间，便带着他们来到明日早课的望云峰。学堂在半山腰，他们爬了好一会儿的山，才来到目的地。

碧华霄宗内是不允许御剑的，更不许用飞行术或者疾行，没有好的体力还真吃不消。君如晦那副小身子板第一个受不了，到了学堂险些瘫在地上，还是江别夜架住他才没让人滑到地上。

杜萧白嗤笑着看着他，“小师弟，你这身子板可不行，得锻炼啊。”他说完就掰掰手指道，“这样吧，每天起来先沿着水云峰跑三圈，三师弟你也是。”

江别夜没有意见，他这身体的确需要锻炼。倒是君如晦苦着脸，但杜萧白没有要放水的意思。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这时候已经下了课，弟子们都不在，只有晚走的长老还在。江别夜透过窗户看了眼，就离开了。

杜萧白随后带着他们来到早课台。这里是做早课的地方，出了学堂的弟子是必须每日来这里的。杜萧白和牧芸奢也不例外。早课台旁边就是鸣竹苑，也就是碧华霄的膳堂。

鸣竹苑里伙食不错，很多不用辟谷的弟子和长老都爱来这里。不过，他们师尊是个例外，据说是不喜欢闹哄哄的地方。每天饭菜都由弟子打包带回水云峰。

来了鸣竹苑，杜萧白顺势带着他们在这里用膳。杜萧白叫了几个他常用的菜，放在两个师弟面前。他笑笑道，“不知道你们的口味，所以就点了些我常吃的。这里是用平日的试炼分买膳食的，你们刚来，没有这东西，所以师尊另外给了我两个叶谍，以后你们就和我一起来这里。”

他说完又回到窗口吩咐给纪南宁带的饭菜，这才回到桌上。他拿起筷子，招待两人。江别夜很自然地吃了，君如晦见他们动筷子，也跟着开动。

三个人饭量不小，很快饭菜就见了底。这时给纪南宁带的饭菜也好了。杜萧白又挑了几个牧芸奢爱吃的小菜，一并带回水云峰。

一看杜萧白这轻车熟路的架势显然是带惯了饭的，江别夜唇角抽搐，没想到重来一世，大师兄还是跟个老妈子似的，便觉得有些好笑。

君如晦不知他在笑什么，但很快就被周边的景色吸引了注意。

杜萧白将他俩送到地方，又叫醒牧芸奢给她放置好饭食后就带着饭盒去找纪南宁了。江别夜回了屋子，自己取出方才在路上领来的灵剑。这剑并不特殊，基本每个碧华霄弟子入门时都会有一把，但意义特殊。

触碰到冰冷的剑身，江别夜才真的确定，他真的又拜入碧华霄了。前世今生交织在一起，江别夜觉得有些呼吸不过来。

良久，他才放下灵剑，自己坐到床榻上盘腿修炼。一天的时间飞逝而过，一眨眼到了第二天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