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欧外正色，猩红色的瞳孔折射着吊灯的光。

“在它彻底完成之前，你都是我的一把刀。”

刀在哪，砍向谁，都应该由他支配。

.

出了医疗室，常辉霖就打算打道回府，路上遇见刑审部的尾崎红叶，尾崎红叶牵着一个黑发绿眸的小女孩，常辉霖没多加注意，系统却注意到了。

[霖霖！这个小女孩长的好像你！]

尾崎红叶注意到常辉霖的目光，正待说什么，被她牵着的小女孩突然挣脱她的手，跑到了常辉霖面前，两对如出一辙的碧色眼睛对上了。

“霖霖！”

……？？

常辉霖后知后觉是在叫自己，“怎么了？”

“现在我和霖霖长的很像了——”小女孩说的话毫无逻辑，似乎只是凭兴趣在胡言乱语，但是亮晶晶的眼睛里写满了对常辉霖的喜爱：“爱丽丝好高兴。”

“抱歉，这孩子……“尾崎红叶不知想到了什么，轻轻笑出了声，折扇抵在下巴旁，”有些喜欢你呢，常辉君。“

[啊，爱丽丝……怎么这名字听起来这么熟悉呢?]

系统挠头。

森欧外的人形异能，就叫“爱丽丝“。

但是，那位爱丽丝和这位爱丽丝的长相偏差实在是太大了吧。

常辉霖迟疑了一瞬，然后半蹲下来，和小女孩平视：“谢谢？“

“霖霖不用和我说‘谢谢’哦~“爱丽丝看着常辉霖凑近的脸，脸上飘起了小红晕，”霖霖抛弃林太郎吧和我在一起吧，趁林太郎还没有明白过来，我们一起……啊，私奔私奔！“

林太郎……

是在说森欧外吗？

常辉霖这么想，也就这么问出来了。

“没错！“

爱丽丝神秘兮兮地小声道：“呐，霖霖，我和你讲一个秘密哦，这个秘密笨蛋林太郎也不知道！“

“嗯。“

常辉霖瘫着一张脸应和。

“其实林太郎他——“

“爱丽丝。“

一道声音突兀地插.入对话中，爱丽丝瞬间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电力的发条玩偶，木呆呆地站在原地。

常辉霖抬头，就看见了森欧外。

尾崎红叶一脸看好戏的神情。

既然被打断了，也没有什么一定要问的必要了，常辉霖起身，就此告退。

尾崎红叶看着森欧外收回爱丽丝，人形彻底化为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哦呀哦呀，这的确是我的疏漏。“

“没关系。“

森欧外笑眯眯道：“爱丽丝酱那么可爱，就算主动去找了常辉君，也是完全可以被原谅的。“

两只老狐狸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彼此眼里的底线和算计，尾崎红叶展开扇子：“您的异能失控这件事，不告诉太宰君吗？那孩子的异能，说不定对您有用呢。“

“太宰君啊……“

森欧外轻声道。

“他也是一颗不稳的钻石。“

“哦？“尾崎红叶颇感兴趣道：”那常辉霖是什么呢？“

“红叶。“森欧外偏头看向绵延的彩色玻璃，上面画着圣母圣子，圣母万般慈爱地搂着怀里的孩子，半边身体袒露在外。

“我以为你知道的。“

尾崎红叶看着他的神情，捂嘴笑了笑。

“是吗。“

我也以为你知道的，森鸥外。

“审讯室那边还有几个家伙要解决，就不在次叨扰了。“

果然啊，还是——

当局者迷，

旁观者最是清醒。

.

回到房间，常辉霖敏锐的感觉到有人。

他不动声色的打开灯的开关。

回过头就看见像是幽灵一样掉在灯上面的太宰治。

灯晃，人晃。

晃的他眼花。

……

没救了。

毁灭吧。

常辉霖厌世脸，当作没看见，径直去卧室。

[霖霖，我们房间进贼了！]

系统看着灯上晃荡的身影，虽然感觉迷之眼熟，但胜在太宰治那扭曲的体.位，它没能一眼就看出来。

“霖酱~”

疑似死亡的太宰治突然发出坟墓诈尸一般的声音。

“你—回—来——”

常辉霖正好走到挂刀的那一面墙前，拿起刀，出鞘利落的两声，太宰治和吊灯一起壮烈牺牲。

“啊啊……我这是到天堂了吗……”

太宰治眯着眼，一脸安详。

“真抱歉，这里不是天堂，是我的房间。”

常辉霖走过去，他刚刚在出刀的瞬间就把一个巨大的软枕踢向太宰治坠落的点了，所以太宰治没有直接摔在地板上，除了被吊灯压着，一切看起来还好。

太宰治盯着常辉霖。

常辉霖没有傻傻地就站在那里和他激情对视，一只手臂暂时不能用，他也不能把太宰治直接扔回他自己的房间，只能退而求次，自己回自己卧室。

“霖，”太宰治歪着头，一说话就是酒气蔓上来，“如果我有一个很喜欢的东西，你会给我吗？”

你想要的除了死还能有什么。

常辉霖敲了敲他的头：“我已经把死亡许诺给你了，太宰君。”

当一个人，把自己的死亡都轻易交付他手时，到底是带着怎样的心情呢？

太宰治看着常辉霖，模糊地笑了笑。

“好冷……我好冷啊，霖。”

冷的就要死掉了。

常辉霖看他脸色惨白，一点都没有喝酒之后的脸红状态，疑心他是不是直接干了头孢配酒，探了探鼻息，又捏了捏他的肚子。

太宰治难受地哼唧了几声。

体温正常，怎么会冷呢？

“这不是冷，是痛苦。”

常辉霖以为他糊涂了，把感官都弄混了。

痛苦？

那就是吧。

太宰治清醒无比的想——

我都要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