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雨水(1 / 2)少爷我病歪歪首页

风尘仆仆的忙碌了一天,晚上又硬生生熬着,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妙珠来了,唐亓邦嘱咐了几句就走了,眼下的乌青浓重。

妙珠跪在床前打湿帕子,为二公子擦拭着脸,明明屋内没有其他人了,却总是觉得背后有人在看她,浑身发毛。

但每每回头,奇怪的感觉就消失了,也找不出半点不对劲。

殊不知那诡异是目光来源正是跪在院子里的宁言,若不是昨晚上唐亓邦守着,宁言怕是要半夜翻窗进去看看唐寄安怎么样了。

这下比自己厉害的人走了,宁言就肆无忌惮起来,隔一会就趴在窗户透风的缝隙上,一双眼睛圆溜溜的朝里头看,确认唐寄安还躺在床上后,又继续跪了回去。

如此反复,也不嫌累的慌,倒是把屋内的妙珠搞得疑神疑鬼起来。

早膳过后唐氏领着朝夕前来,见少年还跪在院子里,心中隐隐有不忍,却还是咬牙没松口,任由宁言继续跪着。

“娘,他为什么跪着啊?”唐朝夕牵着唐氏的手,葡萄般的眼睛好奇的望着,“是不是犯了错,被罚跪啊!”

唐氏没回答,带着唐朝夕进了屋子,看见卧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二哥哥,小姑娘瞬间忘记了刚才的疑惑,蹙起眉头,小脸皱巴在了一起,“有药苦苦的味道。”

“二哥哥生病了,必须要喝药,不然二哥哥就不能陪朝夕玩了。”小姑娘趴在床边,在唐寄安的耳边反复的念叨。

唐氏在屋内呆了一上午,要不是下午和其他妇人有约,断然是不会离开床旁的,揉了揉唐朝夕细软的头发,“朝夕要跟娘一起出去,还是陪着二哥哥?”

小姑娘不假思索的道,“朝夕要陪着二哥哥!”

妙珠是老人了,在旁边看着唐氏也放心,便带着翠竹离开了。

前脚刚走,后脚唐朝夕就探出了脑袋,盯着院子里的宁言,撒开小腿跑了出去,让妙珠追都来不及追。

“小姐!小姐!”妙珠去了屋内就没人守着了,不去小姐出事了她第一个担责任,心一狠一咬牙,指着宁言道,“你且先进去看着些,我去追小姐。”

一上午如石像般面无表情的宁言才微微抬起眼睛,爬起来的时候能看见膝盖处的布料颜色深了一些,估计被地上的石子磨破了皮。

望着妙珠离开院子,宁言才一瘸一拐的进屋,到了屋内就朝床边的脚凳一坐,抱着膝盖肩膀抵着床边,眼睛时不时的看向床上的公子。

手被冻的有些凉,宁言哈热了之后,小心翼翼的戳了戳唐寄安的脸,发现人没反应,又戳了戳他的肩膀。

歪头不解,为什么一个人可以昏睡这么久,二公子怎么这般脆弱。

在皮糙肉厚,身体本就比寻常人结实的宁言看来,对于唐寄安这种生物异常的好奇。

美丽且易碎。

一柱香的时间的时间妙珠才回来,进屋瞧见离公子那么近的宁言,大怒的喊道,“你浑身都是凉气,离公子这么近,是想让公子病情更重吗?”

娇小的女子竟力气如此大,拎着宁言的后衣领就把他甩开了几步,趾高气扬的道,“给我回院子里去!”

宁言拍拍衣服,看都没看妙珠一眼,转身继续回院子里跪着了。

唐朝夕就站在不远处,怀中抱着粉色的一坨布,瞧了眼妙珠在低头忙着什么,迈着小步子走到宁言面前,哗啦把布打开一抖,里头掉出来两块塞了满满棉花的垫子。

“我小时候不听话,娘就老罚我跪祠堂,二哥哥心疼我,给我做了护膝,垫在膝盖上,怎么跪也不疼。”唐朝夕蹲在地上,戳了戳做工有些粗糙的垫子。

“我今天就暂时借给你用,不过你可得还给我。”小姑娘叉腰站起来,小声道,“你趁她们没看见,赶紧带上。”

软软的垫子缓解了膝盖的不适,宁言望着离去的唐朝夕,伸手摸了摸垫子,原来娇养起来的公子也会为了重要的人拿起针线。

在晋元朝虽没有特别规定男女该做些什么,但普遍意义上男人是不屑于拿针线这类巧活的,到底还是受了前几朝的影响。

*

唐寄安做了很长的一场梦……

马蹄践踏过泥坑时溅起的泥点子甩在战袍上,夹着冰碴子的风挂过面颊,压在头盔下的头皮竟隐隐冒着汗。

兵器碰撞声在耳边回荡,唐寄安看向身后,是大批的敌军追赶,前方是滚滚江河,翻涌着要吞噬他。

心中冒出了念头。

活下去!

宁为刀下魂,不做江中鬼。

兵刃在侧,唐寄安单手握紧,双腿夹住马肚,向着乌压压的人群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