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红一时哑口无言。同时她又忍不住想,楚思会不会真如她所说,嫁了人之后便全身心放在她丈夫身上了,也不会再同自己这么亲密,自己想见她一面,甚至要经过她丈夫的首肯。十多年的感情,当真比不过一个名义上的丈夫吗,她会这么没良心吗?
胭脂红一声不吭地走出香房,时舞迎上来说,“她回房了。”
胭脂红远远看向楚思的卧房,时舞又说:“她方才扬言说,你敢请媒婆来,她便将人赶跑,见一次打一次。”
胭脂红微微错愕,随即无奈地笑了声。
楚思这话不是说说而已,她当真找了几个人埋伏在巷子里,王媒婆的轿子走了半道,便被拖进巷子里警告了一番。胭脂红等了一整日都不见人,到了傍晚才见楚思悠哉悠哉地回到酒楼,胭脂红将她拉到一角,问她,“你把人怎么样了?”
楚思“哼”了声,“姐姐,你死心吧,她不敢做我的媒。”
胭脂红欲哭无泪。
短短三个月,失踪孩童的人数达五十六口,官府竟没能查出丝毫头绪。
正和十一年春,一对夫妇在河边打鱼,发现河岸上飘来几个黑色麻袋,打开一看,竟是先前失踪的孩童,那些孩子面无血色,尸体被河水浸泡的发胀。
河边共找到五名孩童,三男两女,都是八.九岁左右,经仵作验尸后得知,这些孩子都是失血过多而亡。而在他们的颈部和手腕动脉处都有被利刃划破的伤口,伤口约莫两寸长。
这件事令整个京城的百姓更加诚惶诚恐,先前那些孩子只是失踪,尚有生还的可能。但如今,这些人贩子已经开始对孩子下手了,指不定哪日河边便会漂浮着自家孩儿的尸体。
平日里繁华热闹的京城街道如今空无一人,各家各户人心惶惶,足不出户。那些尚未失踪的孩子被父母看在眼皮底下,甚至藏于地窖之中。
此事惊动了朝廷,崇桓命司徒空来彻查此事,司徒空是丞相周庸的门生,也是正三品安西将军。
周庸在朝中一手遮天,朝中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在向他靠拢,崇桓看似稳坐龙椅,实则处处受制于他。今朝堂上敢与其对立的,只有太师赵启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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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有消息了。”芊儿慌慌张张推开客栈的房门走了进来。
“如何?”
“玉佩被三小姐的人拾走了。”
“又是她?”昳丽豁然拔出悬挂在墙上的雁月刀,刀刃上隐隐泛着寒光,她用布条擦拭了几下。
芊儿后怕地咽了咽口水,看她这架势,是要杀人啊。
昳丽一边擦一边说,“把那四个叫上,去趟雁阙楼。”
芊儿闻言,面露难色。昳丽等了良久不见她动弹,不耐道,“愣着干嘛?去啊!”
芊儿见她拎着刀,又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心惊肉跳,颤巍巍道,“王、王爷前几日来信,说……说……”
“说什么!”
“王爷说四大勇士不得参与郡主和三小姐之间的争斗,只得在暗中保护郡主,否则按罪论处。”
昳丽的脾气极差,在北渊是出了名的,当下勃然大怒,提起刀往茶几上狠狠一劈,那坚固的榆木桌面险被劈成两半,刀刃牢牢陷进木头里。
芊儿吓得腿一软,连滚带爬地缩在角落里,“郡主别杀我,与我无关啊……”
“父王真是这样说的?”
芊儿惊惶地点头,“千真万确。”继而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她,又迅速后退两步。
昳丽拆开来看,看到下面,眸色愈来愈暗。下一刻,她三两下将信撕得粉碎,一掌拍在桌上,那茶几终于承受不住,生生断成两截,雁月刀“咣当”一声落在地上。
芊儿惊魂难定。
“岂有此理,父王打小就偏心,如今居然还想让我照顾她,痴心妄想。”
芊儿怯生生拾起刀,放回到刀鞘里,搁在一旁,“那……郡主下一步有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