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官向刘彻汇报，说去病不想当侍中。

刘彻倒想听听去病的理由。

去病回答道：“我想跟着舅舅练习射箭，击败匈奴人。”

刘彻大笑出声，道：“白天，你不是已经打赢了匈奴人吗？”

去病正色道：“去病想赢的，是千千万万个匈奴人，是大汉战胜整个草原部落。”

“而不是单独一个隆其！”

“汉家女子，岂能下嫁胡邦！”

声音洪亮，振振有词。

卫子夫脸色骤变，她前一步拉过去病。

“你乱说什么，还不向陛下赔罪！”

和亲政策，是天子与群臣经过商讨确定的。

而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

外甥去病的话，是在明晃晃质疑、抨击整个汉王朝的决策行为！

这是断头灭族的弥天大罪！

“你先带朕的公主到偏殿。”

刘彻沉默了一会，才让卫子夫带着襁褓里的长公主出去。

大殿之中，只剩下了刘彻和去病两人。

“征战匈奴，是会死人的，你不怕丢掉性命吗？”

刘彻喝问去病。

去病直言不讳：“汉家军队全军出击，灭亡匈奴部落，就不会再死人了。”

“他们要抢我们的地盘放羊，难道我们不能抢他们的地盘养马？”

去病口直心快。

这么多年来，北疆汉民，时不时遭受匈奴人的屠戮。

去病每次听舅舅给他讲这些事情，心中就会升起一股仇恨。

“说得好，孩子，说得好啊！”

原本阴沉着脸的刘彻，听到去病有这样的想法，心中兴奋不已。

不愧是他想要栽培的后辈。

“陛下，既然我们的公主不愿意嫁到匈奴，你为什么还要同意？”

去病见天子高兴，于是追问一声。

刘彻原本的笑脸，一下子凝固起来。

紧接着，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孩子，你也想弄明白这个问题吗？”

刘彻叹气问道。

去病不断点头。

“今晚，你在朕的龙榻旁边睡下，明天早朝，朕带你追寻原因。”

刘彻吩咐郎官，让他们抬一张床榻进来，摆在龙榻旁边。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默不作声地睡去。

次日早朝。

朝会大殿里。

刘彻坐在龙椅，去病站在一侧。

“昨日，朕把帝国公主打扮好，带大汉的金银锦绣，与匈奴和亲。”

“先皇为了和亲，送走了朕的姐姐。”

“朕听从你们的意见，又亲手送走了自己的妹妹。”

刘彻的声音突然变高。

“自秦朝开始，匈奴人便频频寇边。”

“汉承秦制之后，先有高祖平城之忧，再有高后逆书之辱！”

“今日匈奴仍旧掠夺大汉边境，杀朕边民。”

“当年齐襄公复九世之仇，春秋大之。”

“朕欲效仿古人，拼国运，出兵塞外，报得秦汉两朝之仇，诸卿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