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欢渐渐听出微妙来,难以置信地低声向她确认,“他在说什么?”
荧路棒读道:“他在说,他是为我们陛下飞升的。”
成欢:“?”
成欢:“???”
荧路越想越凝重,道:“成欢,不论如何,请示陛下之前,你我须姑且招待花神了。”
她补充:“你或还不知,陛下在人间的那位情郎,也是花神。”
·
总不能任花神缩回花房里,继续蜷躲。
安排人送走了素眠一行——素眠走时莫名其妙显得若有所思;由坐怀不乱的成欢关起花妖由梦;荧路则引着负月寻处小歇。
负月表面倦容镇定,细辨眼波深深,到底好奇着魔宫。他的确一千年也没真正走过这里,一千年了,初次四顾端详这里。
魔宫能舒坦宿人的居室,惟有魔尊自寝的一间,不过荧路分析,目前的魔尊不会太介意。主要是,相引相随近了,她沉吟看出,终究这一个负月容色虚弱得太不自然,尽管淡淡微笑,泰然自若,浑身外露的手背、皮肤多有伤痕,嘴唇霜白。
荧路试探着问他:“仙君魂魄印着什么咒,才想久留我界?”
负月道:“太平镇煞咒。”
那也不至于伤成这样,荧路估摸着,此事还有下文。
一时之间,她也分不清魔界煞气究竟受了魔尊多少影响,受了花神多少影响,或者该称他们俩阴差阳错地联手了。无疑针对魔界,绝大多数功劳是魔尊危潭一力创下,然而在荧路看来,花神一朵界外之花,哪怕出手相帮一点点也离奇。
他们又不走在同一条路上。
荧路不复追问,推门送他进了魔尊惯宿的芙蕖阁。
负月略觉意外,不了解这是危潭的宿处,只看见四下雅致宽阔,轻问她:“我可以歇在这里?”他已在开开谢谢的湖水莲房中辗转将就一千年了。
想一想秋旷醒,再看一看负月,荧路心头五味杂陈。她原是将负月与秋旷醒分开看待的,当作负月是将来敌人,秋旷醒是凡尘过客。
无奈何,这两道碎片日渐一齐不肯静静地只绽放不怒放了。
荧路道:“仙君自然是座上贵客,敬请放松无妨。”
负月立即显得开心了,难得他也不掩饰,尽管仍还霜白着唇,身姿无力,斜斜一卧上软榻便如雪倾月堕,伏无声息,却忽而神色转变得无比郑重地唤她:“荧路将军。”
嗯?荧路忙正色问:“怎么?”
正听负月肃容,派遣他那气若游丝般的嗓音道:“你婚嫁了么?”
荧路:“……”负月不是伤成这样还没忘记乱点鸳鸯谱吧?
负月:“你性情真好,喜欢金乌么?”
荧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