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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洲和笑而不语。

路上方幼宜偷偷发消息问陶溪和:[你大哥约我吃饭,八成是想打听你的事情,有什么不该说的你赶紧提醒我!另外,你大哥对我们学校好像很熟的样子,他人脉这么广?]

陶溪和很快回复:[不要跟他吃饭!我大哥这个人很恐怖的!他比符迪的手段厉害多了!他本科在平京大学读的,算是你学长……幼宜,听话!找个机会赶紧跑吧!]

“方小姐好像很忙?”陶洲和突然出声。

方幼宜正在思考陶溪和的话,差点手抖。她尬笑一下:“骚扰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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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餐厅是陶溪和挑的,五星水准,七星价位。她没想太多,就觉得这是两个人第一次约会吃晚餐,找家格调高一点的餐厅不为过。

但吃完结账时,季医生忽然思考起一个问题,如果他需要跟陶溪和频繁约会,那他一个月的工资够他们俩吃几顿像今天这样的饭?

他远远不如院儿里做生意的那几位收入高,前年又拒绝了陈秋阳的拨款,执意靠自己买了房,现在身上还背着房贷。

陶溪和从小养尊处优,没过过一天苦日子,难道未来他也终将走上靠父母接济养女朋友的生活?

季医生迷茫了。他甚至开始思考,他手里还要一笔小存款,要不要让符迪帮他去投点定向的金融理财……

陶溪和上车之后就开始不老实,一会儿拉拉季霆的手,一会儿讲几个带颜色的段子。

季霆对她想做什么心知肚明,心微微发凉,他们俩目前的感情是基于小时候的感情基础,除了旧日的情谊,也就只剩下床上那些事儿可以论道。

他想着她感冒还没好,刚恋爱晚上就住他家也不合适,为了打消她的积极性,恐吓她说:“溪和,如果你今晚敢住在我家,那你大哥说不定半夜就能把我家的门给砸烂了。”

“那我就赔一扇新的门给你。”陶溪和不以为意道。

“听说你最近手头很紧。”季霆又戳她的软肋。

陶溪和轻轻哼了声,没说话。

正好遇到红灯,实诚的季医生把自己的钱夹拿出来,取出自己的工资卡塞到陶溪和怀里:“每个月五号,只有一万出头到账。我现在职级低,等过几年评上副高大概能好点儿。应该还不够你塞牙缝的,但你拿着吧。”

陶溪和哪儿能不知道他的境况,他被他爸扔到边防卫生院历练,耽误了一年时光,后来脱军籍去医科大读研究生,读博期间考进平京医院,那都是靠他自己的本事。他在住院医生的岗位上熬了四年,年初才拥有考主治的资格,他这一万多的工资其中有不少都是加班苦出来的。

他和那帮靠着家里的门脸谋财路的二代们不同,他走的每一步都是踏实且光荣的。

陶溪和收下卡,扑过去吻住季霆的唇。

季霆明显一颤,他没在没喝酒又没精虫上脑的情况下跟她接过吻。慌乱中,他捧住她的脸:“绿灯了。”

陶溪和松开他,别过脸笑了。

寒冷冬夜,有人暖被窝多好,今夜她才不要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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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醒来才发现外头下雪了。陶溪和从季霆的床上下来,掀开窗帘的一角,失落地欣赏起窗外的雪景。

她觉得自己就跟楼下被熊孩子们堆砌的那个雪人似的,孤独、凄惨。

昨夜她特地跟老太太报备,获得了留宿季医生这里的资格,季医生却死活没碰她,偏要自己去睡客房。

这人确定关系后反倒拘谨了,就好像从前那样的关系更刺激,能吃一回是一回,现在拿到了长期粮票,想什么时候吃就能什么时候吃,再也不用急吼吼了。

好在她在季医生的卧室里发现了点有意思的东西,不然她这一夜还真就睡不好了。

上回她从这里离开时提醒他可以囤点自己喜欢的安全套,他再见她时,嘴上称着要结束这种关系,却心口不一地悄悄囤了货。

几盒安全套连带外包装袋都没拆,里头还有小票,购买时间就在她离开的第二天。

看了会儿雪后,陶溪和走出房门去找今日调休的季医生。

季霆正在做早餐,中式西式各准备了一份。陶溪和凑过去看,发现他给西红柿去了皮,心中一暖。

她不吃西红柿皮,他打小就记在心里。

正要享受专属早餐时,门铃响了。

陶洲和比他们料想的晚到了几个小时。

季霆平静地去开门,陶洲和客客气气地进门,一切都没有什么异样。

直到陶洲和坐上餐桌,从衣服口袋里甩出几张名为“借条”的东西,陶溪和才惊觉这只老狐狸要使什么阴狠的手段。

“季医生,咱们院儿里的规矩你也懂,如今是你拐了我们家溪和去,那溪和欠的这一屁股债,就该轮到你头上了。”

一张张借条按照借款高低摆放,一眼扫过去,300万、120万、30万、10万……

除了陶洲和跟符迪,院儿里陶溪和的另外几位异姓哥哥也都参与了借债人的身份。

季霆原本沉着冷静地看待陶溪和欠钱这件事情,却在看完所有的借条后蹙起了眉头。

他并不是担忧自己很穷还不起这些钱,而是他发现,陶溪和借遍了所有哥哥,却唯独没有朝他开口。

所以这些年,这姑娘对他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