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过路侍者的盘中端了杯红酒,一个人站在外缘,摇晃杯子,闻了闻,没敢喝。
怕再喝真的醉了。
夜晚的凉风吹过轻微发热的身体,穆星云长叹,发出一声舒适的叹息。
杯子被轻磕了下,穆星云回头,一个和他年龄相仿,形容英俊的雄子站在他面前。
对方扬杯示意:“好久不见,穆同学,祝贺你。”
穆星云待看清是谁,微微一笑:“不敢,骆大少爷居然还有正眼看人正常说话的时候,该不会看我结婚,才突然发现自己原来喜欢我吧。”
骆景天举杯的手一顿:“……”
两人也是旧冤家,互看不顺眼,见面要么不说话,要么开口没两句就要吵起来。
主要拜原身这张不饶人的破嘴所赐。
穆星云怀疑原身如果不是体弱,就该不单是吵,而是和骆景天打过不知道多少回了。
果然,骆景天像吃了个苍蝇,神情复杂道:“猜到你没好话,没猜到你还能这么恶心。”
穆星云轻嗤了声,扭头没搭理他,跟着人没什么好聊的。
骆景天当没看见他的无声驱逐,反而走进了一步,看周围没人,低声道:“我就一个问题,问完我就走。”
穆星云不客气道:“一个问题十万,问吧。”
骆景天见状,抬手当真要给他转钱。穆星云一看这傻子这么好糊弄,忙道:“停,你当打发要饭的,有事就问,别磨磨唧唧的。”
骆景天清清嗓子,傲然道:“那什么,不是大事,就是,你到底怎么帮穆星宇搞到那只鸟的,还有吗?能不能帮我再搞一只。”
妈的,自从穆星宇有了鸟,在本区服的人气声望一下登了顶,看样子不等那只鸟长大老死或者第二只鸟出现,热度是降不下去了。
骆景天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想辙也搞一个,甚至让人去联系了星际联盟网游幕后。
结果对方说他们也不知道,这东西是他们老板最早有的设想,弄到后来老板自己估计也忘了,考虑到游戏平衡问题,暂时没打算再弄出第二只,穆星宇的那只说到底也是个纸飞机,是个宠物而已。
对方说他们已经打算推出一种宠物小黄鸡,玩家买回来可以养在主页房间的院子里,如果他很想要,就提前当个彩蛋,送他这个大客户一只也不是不行。
骆景天气得不行。
谁要鸡了!他养只鸡干嘛。穆星宇的那只又不是真的鸡,长大了有好几米长,还会飞,他要真养了,将来哪天出来溜鸡遇见,才叫丢鸡又丢人。
穆星云懂了。
旋即有些无语。
真就年轻小屁孩一个。
穆星云:“没了,我这也没有,你要真想要干脆把穆星宇的那个偷过来。”
骆景天还指望他能有个好消息,闻言嘴角都弯到向下,呵道:“你当我傻,现在全服就那一只,我今天偷完,明天大家就都知道是我偷的……”
等等!或许他可以跟游戏后台人员商量,让他们先出一个跟穆星宇那只长得一模一样的给自己,然后他再跟穆星宇偷偷换了。
至于将来。
各自养出来的宠物,长成什么样,还能怪到别人头上?
骆景天闭紧嘴巴,朝穆星云一点头,走了。
穆星云:“?”
他一走,一直远远观望的连决的走了过来。
穆星云看他一眼,没说话,头顶咻地一声,炸开朵巨大的蘑菇状星火花朵。
两人齐齐抬头,烟火表演开始了。
这天过后,穆家上下乃至很多源城都在传,穆星云又因为看见了连暨,受不了打击发疯了。
因为当晚宴会结束的时候,他当着众多人的面,要跟连暨上车去连家,被穆天寮拉住训斥了一顿,又哭又闹不肯罢休,最后还去南城飚了趟车。
接下来的两天,穆小少爷吃不下饭,睡不好觉,不是砸东西,就是一个人关在房里不出来。连决作为雌侍时常跟着他,也被他大骂着赶出门
人就算出来了,也没个正常样,不,应该说穆星云本来就是这种性子。
和穆正奇喝酒,夜不归宿,或者拣辆豪车不要命地去南城那条极限车道兜风。
戚言跟着吃不下饭,几次气得掉眼泪。
孩子养成这种模样,真不如不生!
这天天气稍微好些,直到天黑,戚言也没听见下人报告穆星云摔了什么东西造了什么孽,心想终于这混世魔王也该发完脾气了。
他坐在外间小阳台,用了不晚不夜的饭,看着外头沉静的夜色,总觉得心里不安宁。
看看时间,他干脆出了门,准备去看看穆星云。
刚走出走廊,就见伺候他的人慌慌张张跑上来,上来扶他道:“不好了,小少爷的车出事了!!!”
二十分钟后,一则紧急新闻以扶摇直升的热度飚上了星网首页。
穆星云和连决乘坐的悬浮车在南城遇险,对方躲过层层范防卫,动用了素有毁灭之刃名称的撒旦一号导弹和数枚飓风系列特种□□。
从图片可以看到,现场被炸出三米深的巨坑,整个街道路面也被掀翻,幸而是深夜,没有造成其余人员伤亡。但穆星云的悬浮车已经被炸成了一堆废铁。
据营救人员表示,车里有三具尸体,面目全非,尸骨都已不全,后期会通过生物测验对比,来验证车里的到底是不是穆星云和连决本人。
另一边。
梁群看完新闻,踩着拖鞋的脚搁下来,转头给了手下人后脑勺一巴掌:“你他妈的是不是不识数,让你放俩尸体,你他妈给人放三个。”
手下笑嘻嘻:“买二送一,反正乱石岗捡得不要钱,我看这仨都挺完整,不知道选哪两个,扔那也可惜了。”
梁群道:“可惜你奶奶,人呢,别真给我弄死了,他妈帐还没结。”
手下道:“都在屋里了,没死,就是路上出了点差错,俩都晕了,估计得躺一阵。”
梁群点了支烟:”没死就行,叫兄弟们尾巴扫干净,别让人摸过来。“
“嗨,我们办事,头你放心。”这手下一抹脸上被炸出的黑灰,想到什么,道:“头,那个雄虫好像还在发情期,被咱们那气味染烧弹一熏再打了信息素阻隔,一路跟抽风了一样,两个兄弟都按不住,你看……”
梁群道:“手环,抑制剂,还要我提醒你们?长脑子干嘛用的。”
这手下道:“打过了,就好一点,手环也带了,他先前戴的那个高级货磕坏了,我估计是人戴太久憋狠了,现在上啥都不管用。”
梁群吐出个烟圈,沉思,最后道:“给他找个雌奴扔进去,那边雌奴贩子手里就有,租一个。”
手下点头,走了一步又转回来,嘿嘿道:“头,这可是个高级雄虫,香得狠,给别人多浪费,您要不让我们尝口新鲜,有兄弟闻着都快忍不住了,反正也是便宜别的雌虫。”
梁群冷脸道:“谁屁股痒了,过来我让他尝口新鲜。”
手下稍稍噤了声。
梁群扬声道:“找个雌奴扔进去,让他们都滚出来。”
他一发火,这人不敢不从,连忙去了。
梁群叼着烟,踩着拖鞋来到店铺前面,捞起毛衣继续织。一边织,一边时不时瞄眼星网首页,看刷新的实时消息。
没多时,这手下又出来了。
他凑到梁群耳边,愁道:“不行啊头,好不容易借来个干净货,刚给搁屋里,他身边那个醒了,伤成那样还差点捅我们兄弟一刀,不让我们近身,好说歹说终于不动手了,又不肯让那个雌奴过去。”
“他妈的,都是大爷,一个比一个难伺候。”梁群骂了声,烟灰差点抖掉在毛衣上,眼也没转道,“还问个屁,醒了正好,让兄弟们别管,门关上随他们怎么折腾,等天一亮就让他们付钱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