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5口通商、自由贸易了吧?”
“自由贸易只是幌子,卖福寿膏才是正事!”
端方怒道:“像你们这么搞,那东华岂不遍地都是福寿膏烟鬼?”
哪怕是端方,一想到东华遍地都是骨瘦如柴的人,躺在角落里吸食着福寿膏,都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端方忙说:“福寿膏如果自由贩卖,那必然遗毒无穷,决计不可!”
义律叹了口气,道:“我就知道跟你们这些官说了也没用,所以只能找兴汉会合作了~”
端方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忙道:“我说你们为什么和兴汉会搅在一起!原来是他们在暗地里替你们卖福寿膏!”
义律无奈道:“我们被关在西洋商会出不去,又不能自由贸易。找你们又没有用,当然只能找兴汉会了。”
“兴汉会在东华民间深耕多年,在江湖帮会中势力极大,他们还有好多外围江湖帮派。而所谓的江湖帮派,挣的都是灰色收入,其中“黄、赌”是大头。现在让他们把福寿膏加入现成的黄、赌的产业链里,再加上我们开发出的新玩法,自然效果显著。让这些江湖帮派去卖福寿膏,也算是术业有专攻。”
“我们有货,他们有渠道,大家一起做生意!”
端方讥笑道:“那些兴汉会的反贼,口号喊得震天响,结果却干这害民勾当~”
义律打断道:“挣钱嘛,不寒碜~”
“之前他们就靠同仁志士捐献财物,所以才100年都不成事!”
“造反难道不要钱吗?造反恰恰要比人家去做官当兵给出更多的钱,不然人家为什么提着脑袋去造反?”
“一个人可以不要钱造反,一群人呢?吃穿住行,武器装备,哪样不要钱?”
义律此时得意的说:“我给兴汉会的人讲过一个故事。我们英吉利国曾经占领了一个叫沙富汉的国家20年,最后竟被当地的山地部落赶了出去。”
“兴汉会的人问我,那些部落怎么做到的?我说那些山地部落就靠种植、贩卖福寿膏养了一支游击队。这些游击队没完没了的袭击,让英吉利军队疲于奔命、财政不堪重负,只能放弃那个地方~”
端方冷哼一声道:“本督弹压地方多年,兴汉会的路子我还是懂一些。什么狗屁仁人志士捐献,那即便有些许,也只能算是微末。”
“这些反贼的钱财来源,除了让手底下帮会挣些违法乱纪的黑心钱之外,还有一大笔银钱来源于海外的东华余孽资助。”
“至于这些海外余孽的钱里,有多少是你们西洋政府出的,只有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想来,资助别国的反贼,也是你们西洋政府的传统技能了~”
“你有一点说错了,当反贼不需要比做官当兵赚得多。总有一些想做官当兵而不得的穷鬼,抱着想翻身改命的心思。若遇上有别有用心的人用谣言蛊惑,不要钱去造反的泥腿子多的是!”
“至于你说什么让反贼和朝廷拼成本,那更是可笑。我朝廷有着稳定的税赋来源,更有着完备的国家体制,岂是只有草头班子的反贼可比?只要朝廷一声令下,地方上的保甲里正、族老乡绅就可以组织起不要钱的丁壮供我驱役。”
“至于我朝的官,呵呵~卖官鬻爵从来都是东华历代王朝的正规收入。让人当官不仅不花朝廷一分钱倒算是创收哩。”
“地方上一旦有了水旱灾情,我朝的惯例就是许百姓捐一些监生、贡生的名额以赈灾。结果,每次灾年的捐献倒比丰年的税赋还多,更有外地士子篡改籍贯跑来捐献~”
这时义律冷冷的来了一句:“我没见过不要经济成本的社会活动。这动员丁壮和卖官鬻爵的经济成本,你们朝廷不出,就会转化为民间的负担。”
那端方听完哈哈一笑,道:“这东华人不过是我朝廷圈养的猪羊,没杀了吃肉就不错了,让它们出点血又算得了什么。反正又不是朝廷的府库出银子~”
义律冷笑一声,不作言语。
那端方接着说道:“兴汉会的人真是愚昧,他们闹腾了100年,我大金朝廷放弃了东华吗?”
“你们英吉利放弃沙富汉是因为那个地方鸡肋,投入与产出相比得不偿失。说到底,统治也要考虑成本的。”
“但是东华对于我后金,乃是财赋重地、朝廷命脉,是死也不会放手的宝地!”
说到这里,端方一拂袖站了起来,看也不看义律,决然道:“义律先生,你我已无话可说!”
“你们勾结兴汉会乱党,如果本督被牵连坐实了这滔天罪名,怕是玲妃娘娘和6皇子也保不了我!”
“我想门外的官兵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本督这就拿了你们西洋会馆的所有人。我亲自押解你们进京,向圣上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