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唯一的女儿,祁策还是有些偏疼的。听到高宏回报心悦公主有恙,刚刚下完朝就迫不及待地赶到永宁宫。 此时的永宁宫透着别样安静,往日外面伺候的宫人只剩下小猫两三只,祁策心里咯噔一下,以为公主身体出了什么大毛病。厉眼扫向高宏,这狗奴才是怎么传话的,这么大的事也不紧着点。 高宏顿觉冤枉的紧,这皇上上朝岂是随便什么事都能打扰的?只是,看着皇上沉着的脸,高宏非常有眼色地怂了怂,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阻止通报的太监,祁策快步进了内室。此时太医正在诊脉,一旁站着的齐淑仪形容狼狈,仿佛一夜之间沧桑许多。免了众人行礼,看着女儿小脸通红的样子,祁策不忍心地上前握住欲要倒下的齐雯雯的手,无声地鼓励着。 “皇上,”轻轻地唤了一声,齐雯雯顺势靠在祁策肩上,无声地流着泪。 “放心,悦儿乃朕的公主,受上天庇佑,肯定会安然无恙的。”看着往日健康的小公主这般没有精气神,祁策心里也不好受,只是,不管怎样他都要立住。 良久,在两人焦急的等待中,太医终于把完脉站起来,“公主这是受凉引起的急性发热,看着来势汹汹但只要及时用药痊愈得也快,”顿了顿,太医抬头看了眼祁策和齐雯雯,“只是,公主尚且年幼,吃药是个事儿,若一直这么高烧不下恐以后对脑子有碍。” 这话说开了便是若再高烧不退,时间长了心悦公主可能会烧成个傻子。 虽说太医一向喜欢往严重了的说,十分只能听个七分,但这种事儿便是一分也要不得啊。尤其是……尤其是,想到这,齐雯雯看向下面的瑞嬷嬷眼神跟淬了毒般。都是这个贱婆,若不是她,她的悦儿怎么可能受这样的苦啊。 听到太医的话,瑞嬷嬷吓得跪倒在地上,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此时的她毫无一丝管事嬷嬷的体面,眼泪鼻涕糊得满脸,娘娘本就不受宠,若是小公主有个万一,她就是死也抵消不了娘娘的怒气啊。 “哭哭啼啼像个什么样子,给朕滚出去,”没看到齐雯雯眉眼,祁策本就烦躁的心情被瑞嬷嬷这么大反应弄得更加烦躁,这齐淑仪都是怎么管理下面的人?一点稳重样都没。 走到床前,祁策摸了摸心悦的额头,果然烫人得很。父女天性,纵然平日里不甚关心这个女儿,但看着小小的人儿,难受地呜咽着,心里还是难受的紧。 “不知卿家可有其他法子,悦儿乃一国公主,不管怎样都要健康无虞。”若真出一个傻子,不管原因如何,皆是有辱皇室声誉,难以面对天下悠悠之口。甚至有不轨之心者借此以上天示警攻讦、闹事,质疑当今圣上的统治。 “这……”小儿病症自古就比常人难,公主此次又异常凶猛,太医犹犹豫豫,只在看到皇上表情时才定下来,“臣自当竭力让公主平平安安。” “有劳爱卿了,”听到太医的保证,祁策心情好一些,“待公主康复之日,朕必有重赏。” “此乃臣本分,臣不敢。”恭敬地叩拜,直等祁策叫起才起来。 回告一声,太医快速地开出药方,让随身药童和齐淑仪的心腹宫女一同抓药,之后又派人拿来烈酒,“臣曾在一本医书中看到,有用烈酒擦拭汗腺大处以降热的说法,虽不知效果如何,但尚可试试。”这也是没法子的法子了,不然这种未经验证的一家之谈怎可用在金枝玉叶的公主身上。 看了一眼皇上,齐淑仪握紧手里的酒瓶,仿佛是握住了救命良药,一旁的心腹宫女想要接过都被拒绝,“你们都先下去吧,本宫想亲自为悦儿做点事。” 众宫人看了眼祁策,得其示意后才依次有序地出去。祁策看了眼床上的女儿,又看着心智不宁的齐雯雯,想了想也起身。 “皇上可以留下来吗?”大胆地拉着祁策的手,齐雯雯满眼期盼,“悦儿一直都念着父皇、父皇,皇上能在这儿,悦儿心里面一定高兴,而且,皇上是天子,洪福深厚,有皇上在边上庇佑着,悦儿一定能安然无事的。” 双眼含着泪,这一刻的齐淑仪不是后宫的主位娘娘,只是一个平方的母亲,一个因为女儿生病焦急不安的母亲。不知想到什么,祁策眼里多了些柔情,顺着齐雯雯的意,坐在一旁。 一岁多的小公主,话都还没说利索,许是太难受了,咿咿呀呀地不知说些什么,声音都有些哑了。眼睛闭着,只看得见有泪水向两边流淌着。 小心地除了公主地衣服,只留下里面的小衣,一旁祁策已经将烈酒倒到盆里,紧跟着帕巾浸湿拧干递给齐雯雯。似没想到皇上会这么做,齐雯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感激地看了眼祁策便毫不马虎地为心悦公主擦拭起来。 两人配合着忙碌了将近一个时辰,一坛酒用完又是一坛,手都酸得抬不起来了。突然,齐雯雯不顾形象地高兴大叫,“皇上、皇上,你摸摸看,悦儿额头温度是不是降了些,脸也没之前红了?”惊喜来得太快,齐雯雯反倒不敢置信地抓着祁策衣袖求证着。 祁策愣了一下,下意识用手试了试心悦公主额头,真的比之前好了许多。心下大喜,反握住齐雯雯的手,“是降了些、降了些,来人,快点传太医。”果然天佑大祁,心悦公主好样的。 太医听到传告,满头冒汗地快速赶过来,本以为情况变糟,都做好了责难的准备,没想到皇上、齐淑仪似乎另有情况,心定了定,上前把脉。 “情况已经好转,再给公主擦拭半个时辰,之后按时吃药,不出半个月便可痊愈。不过,终究是有些伤了身子,以后需切加注意,随后老臣开些调养的方子,等公主痊愈后吃。” 无事就好,其他,都好说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