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清面无表情,内心却思绪翻涌,快速地在自己和原主的记忆里寻找这个人的片段。
没有……
“别找啦,我只是来见你一面。”女子无奈道,似乎对谢蕴清的性格很是了解。
“咳咳……”谢蕴清猛地睁开眼睛,看见了繁复纹路的帐幔,以及一脸关切的罗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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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西已经下了接连五日的暴雨……”
“太傅认为,朕该不该出手。”
“啪”地一声,黑子占据了半壁江山,一不留神,宋太傅的白子已经处于劣势。
宋太傅捋了捋胡须,面带欣慰地看了看对坐在黄花梨木案几一边的少年,他放下手里的白子,宽大的红色袖摆下一双手皮肤苍老,布满了岁月的哀愁。
“年轻人,想做什么就大胆放手去搏一搏。”
谢蕴清望着明显故意认输的白子,无奈道:“太傅,您不必刻意让我。”
宋太傅哈哈大笑,他指了指宫墙屋檐下垂落的雨滴,道:“后浪推前浪,老夫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不得不服老啊。”
“棋盘上是对手,脱离了这棋盘,陛下贵为天子,当众星拱月,老夫也不过是图个好彩头,哪里就刻意认输了!”
谢蕴清扶额,对于宋太傅故意认输却不承认,感到啼笑皆非。
年过七旬的老人依然精神矍铄,时不时叮嘱两句,要她注意身体,宛如面对一个不太懂事的后辈,退让,宽容,慈和。
“太傅……”在宋太傅要离开时,谢蕴清叫住了他。
“若我离开上京,京中唯太傅一人可信。”
宋太傅并未转身,小黄门为他打着伞,汉白玉石阶上飘了几片枯黄的落叶,他叹息了一声。
“陛下且去,臣虽年老,守着一时半会儿也不是不可。”
谢蕴清朝着宋太傅的方向作揖,深深地弯腰。
“多谢太傅。”
谢蕴清回到棋盘,将一颗白子放置在一处,局势顿时大变,白子有隐约包围黑子侵吞之势。
她随手一扫,清脆的棋子便落入棋篓中,如同叮咚泉响,悦耳动人。
谢蕴清望着窗棂外巨大的梨树,枝丫盘根错节地伸展着,却怎么也伸不出高墙。
忽然一只麻雀站立在枝丫上,歪着头清理身上的水珠,静谧的宫殿中,鸟儿的叽叽喳喳声音汇成了美好的乐曲。
谢蕴清摊开信封,再次查看苏葶给出的三句话。
“十月末,望都洪灾。”
“十一月,疫病传播。”
“臣不幸染病,望陛下派遣人手增援。”
谢蕴清用手指触摸薄薄的纸张,随后放在火盆中烧成灰烬,她站起身。
“咚”的一声,宽大的袖摆中掉出一个物件,是那日在瑶华宫找到的虎符。
谢蕴清弯腰捡起,仔细擦拭。
院子里的梨树上,麻雀们已经走远了。
“谢三。”谢蕴清唤了句,随即将虎符收好
“属下在。”谢三从外面进来,身后跟着玉竹。
“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