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所有的哀嚎声都似被按下了暂停键。

张着火盆大口的饭店，吞噬了所有未能及时救出的人，以及，近半数以上的消防员。

亲眼见证过那场大火的人，怕是都忘不了那短暂的一瞬。

事后。

他们自发地去送那些英烈，看着那些黑白相框时才发现，个个都不过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瞧着还没有她孙子大。

“这些孩子都了不起，可有的时候啊，真想让他们当个逃兵。”老婆婆说着说着，似是想起了谁，用衣袖擦了擦眼角。

可惜事与愿违，这些人没一个选择去当逃兵的。

“是啊，他们很了不起，直到现在都没有退缩。”随着着火的煤气罐儿被拎出，姜离看到有四五个半透明的游魂护在那名消防员四周，想让周围的人再往后退退。

他们，直到现在都还在执行自己给自己下达的命令，保护着其他人。

真的很了不起。

直至小吃店内四个煤气罐儿全被拎出来浇灭后，现场不少人自发地给瘫坐在地，累坏了的消防员准备饮用水。

方才与他絮叨许久的老夫妻更是拿着一把不合时宜的扇子，前去给那些热坏了的孩子们扇风去热。

夜色下，浓烟渐散。

站在原地的姜离侧目瞥向那些也一同参与救火，却无人问津的消防员，郑重地道了声谢。

“谢谢，谢谢你们。”

游魂摘下消防头盔，露出一张稚嫩的娃娃脸，见姜离看得到自己，咧开因缺水龟裂的嘴角，笑了。

与他一同出现的几名消防员陆陆续续摘下头盔，半透明的身体随着浓烟渐散。

姜离望向他们消失的方向，像个傻子一样盯着空无一物的夜空，久久未能回神。

“姜离！姜离你怎么才来啊。”墨归变成猫在天门街入口处等他，一眼瞧见拐过来的人直接跳进他怀里拱了两下。

“去买了几副隐形眼镜，来晚了。”姜离一手托着她，另一只手娴熟地从袋子里掏出猫条撕开一角，“七爷那儿还得你帮我说说情。”

墨归扫了眼递到眼前的猫条，抬眸眨了眨眼，“所以你这是在贿赂我？”

“……算是吧。”

“哼！你以为我是那么容易被贿赂的猫么？”话落，吞咽了喉咙，张口舔了舔，“再加一条。”

说完，姜离就跟提前预料到似的，从袋中又拿出一条塞到她怀里。

“这还差不多。”

墨归转瞬将之前想要告状的话忘了个一干二净，窝在姜离怀里吃的那叫一个开心。

“对了，昨天请笔童帮了个小忙，他今天怕是要找上门来索要报酬了。”

“报酬？”

“是啊，那个老奸巨猾的奸商，哪能容得下自己吃亏。”

“那……你看这个行么。”姜离从口袋里掏出两根棒棒糖，本打算待会儿给她的，现在看来只好给笔仙了。

墨归伸长脖子凑到棒棒糖面前，趁势叼走一颗草莓味的藏起来。

“一个就够了，小孩子吃太多糖容易蛀牙。”

姜离：……所以猫就能吃甜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