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011(1 / 1)卿卿晚来娇首页

从香囊的外观来看,并无什么端倪。  所以许亭晚犹疑了一阵,就将手中的物什放在案上,起身去找了剪子。    待她再次坐在案边的烛火前时,她用手中的剪子,将那香囊剪出了一道口子来。  细碎的香料从那口子里溢出,兰香幽幽入鼻。    许亭晚将里面的香料悉数倒出,翻看了好一阵,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越看着,她面上的神色便越发怅然。    早知道,就不把这香囊拆开了。    许亭晚轻叹一声,又找了真相,将那香囊重新缝合了回去。    但她的手艺到底不如云依蘅,就算缝回去了,也看得出来那瑕疵。    许亭晚惋惜地摸了摸那粗糙的香囊封口,而后放在心口处,倒榻眠去。    可不过须臾,她就睁开眼来,剔透的眸子在夜中若琉璃潋滟。    她又想起了方才在李胤之房中,被他抓包的那一刻。  那场景和多年前的那一幕,无比地相似。    只不过那时,封璟可鲁莽多了。  不仅将她一下子拽到榻上,还翻身将她压住,叫她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    借着朦胧月色看见是她,他才放松警惕地松开了她。  “原来……是你啊。”少年轻声吐在她耳侧,那股狠劲儿也被骤然抽去,剩了难见的半刻柔弱。    像,又不是。    许亭晚回想着当初少年,无论如何也不能与那男子重合。  再说了,当年的情况下,九死一生。  封璟是不可能活着出来的。  而成王,也不可能是许府里的那个只身少年。    许亭晚倦极地伸手捂眼,有晶莹自指缝流出。    一.夜为梦魇所困。    等她再次醒来时,天边已然大亮。  担忧被李胤之怪罪,许亭晚亟亟地就要起身,可还没有将布条缠绕在胸口,就听到外边的一阵叩门声。    “阿庭起了没?”是尧青。    若尧青贸然闯入,她是没有时间做好掩饰的。  所以未做太多的犹豫,许亭晚就上了榻,拥被盖住。  “还没……”将将启唇出声,屋外的那人就不耐烦这等待,推门走了进来。    “该吃药了。”尧青虽身为女子,可却没个男女大防,常是这般行事作态。    许亭晚见她闯进来,不由将身上的锦被更往上拉了拉。    尧青以为她是羞赧,噗嗤一笑:“别羞了,起来用药罢。”    “男女有别,尧、尧姑娘还是……先让我收拾一下罢。”许亭晚几乎将脸都埋在了被子里,如是道。    见状,尧青面上的笑意愈深。  她轻轻颔首,道:“好,我先出去,等下记得吃药。”说着,就转身过去,走了出去。    听到门扉阖上的声音,许亭晚才松了口气,从锦被里探出一双点漆的眼睛来。  就是趁这一刻,她慌慌忙忙地裹好了胸,穿上了小厮的粗布衣衫,最后将凌乱的发整齐束好,才去开了门,对外边的那人说道:“尧姑娘我好了,你进来罢。”    外边的女子一身劲装,抱剑而立,听闻她声音侧首过来,英气地挑眉一笑:“真不知道你别扭个什么劲儿。”  一边说着,一边就随她走了进来。    “吃过药了吗?”尧青问。    许亭晚答:“还没呢。”  说着,就端起那药碗,一口喝了下去。    许亭晚怕苦,这一口闷下去,苦涩的味道瞬间在口鼻中蔓延开来。    看她面目狰狞的模样,尧青笑得愈发开怀:“你怎么跟个姑娘似的?”    许亭晚无力反驳:“我就是怕苦而已……”    “那我以后给你带几颗蜜饯来。”尧青说。    闻言,许亭晚欣悦地抬首看她,眼底掩不住的是盈盈笑意。  “真的吗?谢谢尧姑娘。”    尧青一直以为眼前的男子只是面相偏秀气了些。  可如今见她笑起来,明丽动人,倾城国色徐徐绽开般。  尧青才恍然觉得,拥有这般姿色的男子,不能只用秀气来形容了。    “王爷吩咐了,你这几天暂可不必去他那里,等过几日,你身子大好了再说。”尧青留下这一句话,就起身离开了。    许亭晚没料到李胤之竟这般体贴下属,心底渐生了几分异样的触动。    接下来的几日,尧青照常给她送药,自然也应诺给她带了蜜饯。  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许亭晚听尧青的话,始终待在屋内,连出门都很少。  谨遵医嘱又按时服药,她恢复得极快。    尧青为她把过脉,笑道:“你体内的毒性,已经被清完了。”    听到这个喜讯,许亭晚唇畔的笑意是无论如何也掩不住。    她再次回到了李胤之的身边。    李胤之淡淡扫过她一眼,道:“你恢复得还真是时候。”    许亭晚抬眼,不解看他。    却听他继续说道:“今晚护国公夫人寿宴,你随我一道去。”    既是国公寿宴,那想必,这京中的权贵大臣,都会携女眷去庆贺了。  而顾效之,也不例外。    许亭晚明白了,这是李胤之给她的一个时机。  可这时间匆匆,又是在他人府邸,她能怎么做呢?    欣喜之余,她冷静下来,心中开始迷茫。    还没理出半分思绪,就已是暮色降临,到了该走的时候。    李胤之换好一身湖色圆领曲水八宝纹织金锦袍,金玉带掐腰,白玉冠束发,玉立在殿中,身姿颀长,覆雪青松般的挺峻。  “走罢。”他瞥了一眼旁侧的许亭晚,道。    许亭晚垂了首,忙跟上他脚步。    因是近身随从,所以在路上,许亭晚也服侍在车内。    李胤之不太爱说话,许亭晚也不敢对他开口。  所以同处于宽阔车内的两人,一路沉默,直到马车停在护国公府门前。    始终阖眼凝神的李胤之缓缓睁眼,而后静默起身。    那一角衣摆自眼前拂过,许亭晚也跟在他的身后,下了马车。    因是大寿,所以前来庆贺的人不少。    在门口,他们碰到了一个老熟人。    盛装的女子徐徐从灯火的另一头而来,黛眉杏眼,妆容秾艳,烟紫色的纱袍上绣银丝散花,行动间若月光流溢,愈显她明艳动人。    许亭晚下意识地就垂首下去。    “五弟也来了。”女子含笑而来,逼得许亭晚又怯怯地后退半步。    “皇姐。”李胤之循礼数向她一揖。    “不知道上次给五弟补送的回京礼物,五弟可还喜欢。”两人一边交谈着,一边往护国公府中行去。    许亭晚替李胤之呈出请帖奉上贺礼,依旧沉默地颔首跟着。    “只可惜胤之为男子,用不上那些香料。”李胤之答。    “那些香料可都是极品,若非我用不得,我还不舍得给你呢!你现在用不上,可不代表以后没有用场。”李蕴盈盈笑道,声音渐散在远处的阵阵叫好中。    “顾大人当真是奇才!这首贺寿诗可真是妙啊!”  “可不是嘛,顾大人这样年轻,却是满腹经纶、凤采鸾章,着实令人敬佩啊!”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听到这些称赞之言时,许亭晚眼睫微颤,几乎在刹那就知晓了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人,是为何人。  她抬首向那边看去,正见着被簇拥在中间、那大放光彩的青年身上。    意气风发、笑容满面。  丝毫不记得丧妻之痛。    许亭晚下意识地将指甲掐进掌心,若有感应般地往那旁侧看去。    灯火下,那妇人眉飞色舞,向周遭的人吹捧着自己这独子。  这一刻,无人敢轻视她乡野妇人的身份。  是以她下颔高昂,一派倨傲神色。    许亭晚的目光在他们二人的身上不断来回扫视,五指也收得愈拢。  就在掌心将破时,身边的男子出了声:“可要过去一看?”    李蕴嫣然一笑:“好啊。”